思媛聽見安彥霖的話,下意識地扭過頭去看蕭卿琰。那張俊朗的臉上露出淡淡的笑容,思媛臉上微微發熱,瞪了安彥霖和蕭卿琰一眼,哼道:“不理你們了!”她拿起蕭卿琰手中的竹籃,氣呼呼地朝前走去。

安彥霖咧開嘴笑著,單手放在嘴邊作喇叭狀,大聲喊道:“喂,思媛,公子還等著你回答呢,如果你不回答,就當你預設了!”思媛腳步一頓,然後步伐輕快地繼續前行,一頭如緞子般的長髮披在肩頭,清風吹過,髮絲微微揚起,如同一隻翱翔在天際的燕子,自由自在。

她沒回答,算是應諾了。安彥霖抬頭指著思媛的背影,回首對蕭卿琰說道:“公子,你看思媛同意了……”蕭卿琰臉色淡淡,只不過耳根下面的地方有些發紅,不知道是不是太陽過於灼熱還是激動的心情難以言表。

安彥霖如被媒婆上身,嘀嘀咕咕地張羅著:“這成親是大事,既然打算在張家縣裡辦,就要辦得大一些,這彩禮就是個問題,啊!還有思媛的及笄禮……身為她的哥哥,決不能讓你們操心!”他一邊走一邊在心裡暗自竊喜。

蕭卿琰怎麼可能不知道他在想什麼,抬手拍了一下安彥霖的腦袋,冷聲道:“想都不要想!”安彥霖嘟囔道:“就只是想想而已,這都不行!切,公子小氣。”

蕭卿琰揹著手,嘴角帶著微乎其微的笑容,大步朝前走去。走在最前面的思媛已經到了半山腰,站在小路的中央,朝著下面兩個男人喊道:“快點啊,還有多遠?”“不遠了!”安彥霖答應著。

大約過了一刻鐘,三個人來到安彥霖爹孃的墳前。安彥霖沒心沒肺地怪叫著:“爹,娘,你們頭上都長這麼多草了,實在是兒子不孝,給您二老拔下來。”思媛的整張小臉也嚴肅起來,規規矩矩地行了個禮,然後陪著安彥霖一起將墳頭上的草拔乾淨。

安彥霖一邊幹活,一邊對著兩個土包包嘮叨著:“爹,娘,大旱那幾年你們在下面也一定渴壞了,這回我給你們帶來了你們最愛喝的高粱酒,賊烈了!看到旁邊的那個姑娘沒,我妹子……你們一定沒想到吧,早知道有今天,我小時候就應該對人家好一點……什麼?什麼?你們說媳婦啊,呵呵呵,早著呢,早著呢!你們二姥在下面別上火,將來媳婦會有的,白胖白胖的孫子也會有的……”

安彥霖抓了一把燒紙扔在了火堆裡,嘴角雖然帶著笑容,可是眼角的淚水卻順著臉頰流下來,滴在腳旁邊的草葉子上。思媛直起腰,看著蹲在墳前燒著紙,嘀嘀咕咕對著墓碑說話的安彥霖,心裡也忍不住反酸,偷偷地背過身去,給安彥霖和他爹孃留一個獨處的環境。

等到她打量四周時,猛然發現蕭卿琰不見了。思媛四下裡張望,四周除了樹就是樹,有些被旱死的,只留下光禿禿的樹幹,還有很多都從那場災難裡挺過來了,包括她、安彥霖、徐阿婆,還有很多很多的鄉民。

忽然,肩膀上有一隻手搭在上面,思媛的身體忍不住顫抖了,頭頂上立刻傳來溫柔的聲音:“別怕,是我!嚇著了?”思媛轉過身,搖了搖頭。

蕭卿琰走到她身邊,寵溺地笑了笑,低聲道:“跟我來!”說著將思媛拉進自己的懷裡,腳尖輕點,霎時間所有波瀾壯闊的美景都盡收眼底,那一片一片火紅的楓葉,被秋風吹拂,樹葉翻飛,沙沙作響,波濤洶湧,如同一大片火紅的海洋。

二人來到兩個一大一小的墳前,思媛怔了怔身子,仰頭看向蕭卿琰,目光裡帶著深深的詢問。“這是思媛的爹孃和親生哥哥的墓!”思媛站直身子,眼圈有些發紅,看著木板上有些乾裂的痕跡,上面的字型早就模糊了,許久之後,才緩緩地說道:“其實,這麼多年了,早就習慣了這樣的日子,對泉下的他們也是沒有多大的感情……”

蕭卿琰的手一直沒有鬆開思媛的手,輕輕擦掉她有些委屈的眼淚,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