剎那間,全場的氣氛就凝固到了底端,手上不管在幹什麼的人,全都噤聲看向沈景淮這邊。

林壑本來略帶著急的神情瞬間就空白了下來,他伸出去的腳甚至都沒收回來,停留在半空中導致整個身子都逐漸偏移。若不是旁邊有桌子攔著,林壑就跌坐到地上了。

林荇筠怎麼會招惹到沈景淮?

不對!

沈景淮什麼時候結婚了啊!為什麼沒有聽到任何風聲?!

“沒,沒啊……”林荇筠艱難地擠出笑容,結結巴巴地胡言亂語地說:“我這,我怎麼可能,您……就那個我——”

姜韻初舉起手,笑眯眯地說:“我,是我,我是他妻子。”

全場的眼神蹭地都聚集在了姜韻初身上,炙熱的視線讓姜韻初一時間還感覺有些不適應,有些訕訕地放下了手,回頭帶著疑惑看向林清讕,小聲問道:“都看我幹什麼?我臉上有什麼東西嗎?”

林清讕一臉複雜,張了張嘴,又不知道是說些什麼,只能沉默。

不看你看我啊?

林清讕神情恍惚地想,我又不是沈景淮的妻子。

林荇筠視線在觸及到姜韻初的剎那,腿抖的就更厲害了,幾乎站不直身體,連抬頭看沈景淮的勇氣都沒了,整個人恨不得鑽進地底下。

林壑倒是先一步回過神,竭力揚起笑,大跨步上前彎腰跟沈景淮說:“沈總,要不您先坐下,我們慢慢聊?”

他說完就給林荇筠使眼色,讓他趕緊離開。

林荇筠剛被林家認回來的時候,就收到了一本冊子。上面詳細地寫京城勢力的劃分,以及林家惹不起的存在。

其中沈景淮是佔據在最高點的,當時林荇筠還被專門強調絕對不能跟沈景淮發生任何衝突。因此林荇筠對沈景淮此人,從心底是帶著恐懼的。

他光看著就打寒顫,更別提是現在被質問。

林壑給他使眼色,他都不敢動,最後還是咬著牙顫顫巍巍地邁腿想要走。

“去哪呢?”沈景淮坐在高位上,翹起二郎腿自上而下地看著林荇筠:“之前膽子不是挺大的嗎?還想給我妻子好看?”

林荇筠一哆嗦,直接跪在了地上,蜷縮的跟個鵪鶉一樣。

沈景淮不帶絲毫情緒,靜靜地看著跪在地上的林荇筠,那眼神簡直跟看路邊的小花小草已經沒有區別了。

“林,總。”沈景淮回頭看向林壑問:“我記得你還有個女兒是吧?”

林壑心裡打了一個哆嗦,瞬間就懂了沈景淮的意思。他低頭看看跪在地下,頭也不敢抬的兒子,又看看站地端端正正,衣著典雅的女兒。很快他的心裡就有了比量,收回了看向林荇筠的視線,回頭對著沈景淮笑了下說:“是,女兒乖。”

沈景淮這才抬眸,朝姜韻初看了過去。

姜韻初讀懂了他的眼神,擺擺手示意他可以走了。

沈景淮這才起身,對著林壑說:“那我們找個地方,具體聊聊?”

林壑一愣:“聊什麼?”

“合作。”沈景淮淡聲說:“林總是個明事理的人,有這樣的合作商,我認為景安不會虧。”

這意思,就是剛剛如果他沒有選女兒的話,林家就該虧了。

林壑後背溼透了,面上卻依舊揚著笑,伸手帶著沈景淮往房間裡走。

“沈總過獎了,跟景安合作是林家的榮幸。”

看著他離開,林荇筠慌的要死,反射性喊道:“爸!”

林壑沒有停步,甚至頭都沒有回一眼。

“爸!”林荇筠更急了,跌跌撞撞地就要跟過去:“爸你不能不管我啊!爸!”

他還沒跑幾步,就被人按在了原地。

林壑向著身後揮了揮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