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雪伸手想要抓住我的胳膊,不想她卻抓了一個空。

她微微一愣,嬌笑著說:“夫君,不要躲。”

她又向我走近一步,再伸出手來,這次她看的真真切切,手搭到了我身上,卻又穿了過去。

真言仙人笑著說:“他鑽了一天的山洞,一身是土,當然要躲你,一會你得給他好好洗洗。”

小雪何等聰明的人物,一聽他這麼說,馬上明白了我身上有些蹊蹺,“那是,一會我自然得幫他好好洗洗。”她又嬌嗔地看著我說,“你總能帶來讓人想不到的驚喜。”

小雪帶我去從頭到腳洗個乾淨,又把我從裡到外的衣服都換了,雙手緊緊地抱住了我的胳膊,她鼻息如蘭,帶著淡淡的甜香,細細的眉毛輕挑著,滿眼的柔情,譬如冬日初雪,一吹會化。

如果我不知道她是誰,看上去還真有些新婚妻子對丈夫那種思戀。

她就像我會跑了似的,抱著我的胳膊,送我去了牛掌櫃的住處。

熊可可很痛苦地坐在客廳裡,抬頭看到小雪挽著我進來,一條緊身的白色砂裙把她凹凸有致的曲線裹得一覽無餘,不禁又怒從悲來,從牙縫裡擠出一句話“都是你,害死了豬老闆!還有心思和這個女人摟摟抱抱的。”

他說完就撲上來。一腳把我踹倒之後,化悲憤為力量,左右開弓打了我幾拳。

血順著我的鼻孔往下淌。

小雪伸手拉開他,把我扶起來,關切地說:“你有沒有受傷,怎麼被打也不還手!”

我推開她,抹了一把臉上的血,“害死豬老闆的人,我也不會放過他。”

小雪幽幽一嘆,“他是死於守衛亂兵刀之下,你就是想報仇也找不到人。”

我冷冷地看著她,“豬老闆可沒那麼容易死,他打了幾百年的仗,每次都能死裡逃生,怎麼可能會死在那些守衛的亂刀之下,他是中了毒。”

此話一出,房間裡的人都靜靜地看向我。

“他面色黑紫,分明是中了毒,而且吃他肉的那些小妖,有幾個已經口泛白沫了。”

我沒說出口的是,這個中毒的樣子,我見過,在我剛遇到牛掌櫃時,他每次毒發,也是臉色黑紫,我怎麼可能忘的了。當時他說中的是蛇毒,我卻一直在心中有個疑問,如果真的是蛇毒,那蛇王怎會沒有解藥。

現在想來,能用此毒的人,一定就在迷魂宮的幾個人中,但這也是我的猜測。

如果我猜的沒錯,那豬不足一定是看到或聽到了什麼不該知道的事情,要不然,他不會非死不可。憑他們的本事,即便逃出了那道石門,也逃不了多遠,就會被抓住。

牛掌櫃在桌前擺好酒菜,就招呼小雪,“姑娘,要不一起坐下來吃個便飯。”

她杏眼一轉,笑著應道:“好呀!我正好有些好酒,請大家嚐嚐。”

小雪招呼一個女僕過來,讓她去取酒,雙手又緊緊地抱著我的胳膊坐到了桌前。

嵐、拾花和子墨,仍然神志不清,在另一個房間內,由女僕單獨餵食。他們中的迷魂丹,仍是張生碾成粉的那顆,已經被我用去了一小半,剩下的張生本想分幾次給他們服下,以洗淨他們所有的記憶,結果只服了一次,便被牛掌櫃救到了這裡,以他們各自的修為,估計用不了多久,便會恢復如初。

那天的酒喝得很猛。

深紅如血的酒裝在翡翠瓶中,小雪將瓶塞開啟,搖勻後氣味芳香充實,喝到嘴裡柔和順滑。

一開始,熊可可還是拒絕的,他只喝罈子裡的白酒,牛飲了半壇之後,實在受不了紅色酒的酒香,喝下一杯後,就再也不能抗拒。

他抓著瓶子,一連又喝了四瓶,大概是兩種酒一起喝,又喝的急,頓時覺得渾身輕飄飄的,一陣酒意翻騰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