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妹,咱們走?”

古城鈴響,鬼市即將閉市,閆明月終於在最後一刻用手中的幻心蚌珠換了一件土屬性靈物翡地皇,她自是欣喜不已,轉身對老神在在的等了許久的姜師妹道:

“吵鬧了一整晚,咱們也該回去歇歇了。”

她見師妹收起被許多人惦記,最後卻也沒出手的焰心石,輕輕應了聲。

晨起之時,坊市間本該寂靜一片,雖說修士不必每日入眠,但若無事也不至於一大早外出行走。

可今日西回坊市外聚集了一撥人。

領頭的不是外人,而是曾在邱楓嶺和薑絲有過一面之緣的散修聯盟中的商笠真人。

他此刻臉緊緊繃著,身後另一位長了張方塊臉的築基修士對他道:

“真人,那位堎族遺血,真的死了麼?”

商笠看著手中一塊破碎的晶石,沉默片刻,終於開口:“命石已碎,不必懷疑。”

那一日分別之時,商笠和祝行舒當著薑絲閆明月四人的面在羨知體內植入命石,一旦羨知遇險,命石破損,立刻會有人趕來磨劍峰後山為他討回公道。

“可是”

張隴看了身後另幾位隨行而來的多位築基,傳音道:“堎族本是天棄的種族,若不生事或許還能存世百千年,可一旦動了異心,不過多久就會迎來滅族之日,”

“這在人族高層間不是秘密,”

張隴雖只是築基,和商笠真人的關係卻頗好,或多或少也曉得些辛秘。

他心中早有疑惑,今日正好問個明白:“那堎族最後剩下的族長有昇仙之心,這才招來滅族之禍,如此看來,他未嘗不也是罪人,”

“既然如此,我們今日又何必上這一趟崑崙,為那位堎族遺血討回公道?”

商笠默然,最後還是道:“哪怕堎族早晚滅族,可最後揮刀之人也必須受到懲處,”

就如當時柳重被無情的趕出柳家,“不過是為了堵世人悠悠之口,不讓散修聯盟與崑崙廣受爭議。”

柳重倒黴是因為背上了屠族之罪,而那位殺死羨知之人,最後得到的懲處也必不會比柳重輕。

商笠比所有人都明白,羨知就是一塊燙手的山芋,誰都不想沾染半點。

修途上的萬萬修士中有幾個手是乾淨的,又有幾個心中坦蕩,不怕被人讀心的?

人人都怕讀心者一言。

人人都怕舊事重提,又被讀心者安上罪名。

商笠明白,想必這段時日崑崙也因為羨知而焦頭爛額,也必不會對羨知保護太過。

事實總是殘忍的,

直到羨知死的那一刻,他都沒有認清一個殘酷的現實也許整個九州,都不希望他們活著。

世事渾濁,不需讀心之言,也不需清明之目。

商笠輕嘆口氣,他抬起頭,看著藏靈山脈雲霧飄渺間潛居的龐然大物,還是開口:“走!”

“我們上崑崙,”

“給堎族遺血討回一個公道!”

除了張隴之外的六位築基並不知道其中隱情,只覺得崑崙無能,宗內出了個屠族的惡人還不夠,竟連最後剩下的一個凡人都保不住。

什麼九州七大宗門之一?

都是狗屁!

今日,他們便要打著正義之名,上崑崙,討公道!

昨夜,群星稀疏,祝行舒在儲物戒中命石碎的那一刻便面色一變,他衝出洞府,幾個起落間來到管事殿後院。

後院少有人居住,此地常日嘈雜,並不適宜靜修,所以族中管事值守結束都會回到自己洞府,而不會選擇居住在後院。

不過,並非全部如此,

祝行舒心境起伏,難免有一絲氣息洩露,驚動了幾位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