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玉良給言文悅送去了夜豐城的訊息,並且囑咐他繼續留在西舟山佈防,以免段良成的同夥再度發難。

金勝光診治過青柳之後便帶著他回到妖市之中,雖然青柳平靜下來,可是體內依然存留著段良成留下的邪氣,還需進一步治療。

大姑娘回到青柳客棧將一切物品打理之後準備將客棧轉讓出去,這一次說什麼她都不會再和青柳分開了。

迎風招展的旗牌被一雙粗壯的黑手取下,掛在大堂之中的牌匾也被蒙上一層薄布,滿屋子的桌椅都擺放的整整齊齊,大姑娘坐在櫃檯之前,慢慢合上賬本,回憶著她孤身一人多年以來經歷的風風雨雨。

柳丁卯站在門口,看著來來往往的人群紛紛議論著青柳客棧,悄悄的關上門,看著坐在那裡發呆的大姑娘,問道:“你真的想好了,這可是你多年的心血。”

大姑娘環視一圈,心中雖有不捨,但這比起陪伴青柳來根本不值一提,道:“你知道為什麼這家客棧要叫青柳客棧嗎?”

柳丁卯靜靜的看著她,想要聽她說下去。

“當初青柳不告而別,我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但是我相信青柳他絕不是那種言而無信的人,他一定會重新回到這裡。所以我無論遇到什麼樣的困難都不肯放棄,始終在這個地方等他回來,並且用他的名字給這家客棧命名,為的就是他一回來就知道我還在這裡等他。”大姑娘緩緩起身,指尖輕輕的在桌椅上滑動,淡淡的道:“想不到這樣一等,就是二十多年過去了,如今那間簡陋破小的茶棚已經變成這般模樣,要是被婆婆知道了,她一定是想也不敢想。”

柳丁卯不善言辭不知道說些什麼,可是他知道無論到什麼時候,他一定是一個很好的聆聽者。

大姑娘仰望著天上的太陽,刺眼的陽光照在白皙的臉上,她努力的睜開眼直視天空,道:“今天天氣不錯,你能陪我去看看婆婆嗎?”

柳丁卯點點頭,道:“那一會我們直接從那裡走還是還要回來?”

大姑娘不捨得再看看空寂的房子,眼神中的迷離讓她難以決定。

柳丁卯急忙解釋道:“我只是想說,如果我們直接從那裡走的話,我該去先和大人道別,如果”

“走吧!”大姑娘斬釘截鐵的道:“不回來了,我們直接從那裡走,我陪你一起去和段大人道別!”

柳丁卯痴痴的呆住,他不知道大姑娘在想什麼,怎麼一下子就決定了,明明剛才還是一副戀戀不捨的樣子。

大姑娘莞爾一笑,甜甜笑容像是一個就要出嫁的姑娘,道:“反正青柳已經回來了,以後我都要跟著他走了,這裡也沒什麼值得留戀的了。”

柳丁卯似懂非懂,也只好點點頭,輕輕的“哦”了一聲,或許人世間複雜感情他不夠明白,但他可以感受到大姑娘和青柳之間的情誼已是乾柴烈火,畢竟他這塊木炭可是在熊熊烈火中誕生。

二人相伴走在街上,路邊的商戶過客不斷對他們指指點點,大姑娘早就習慣了他們雙拙劣的眼睛,昂首挺胸,笑顏如花的走在柳丁卯前頭。柳丁卯以為自己模樣怪異,不好意思抬頭去看他們,只能默默的低著頭看著大姑娘的腳後跟。

閒言碎語耳邊過,煩惱憂愁隨風去。大姑娘要是沒有寬廣的胸懷來面對這些七嘴八舌的言論,恐怕早已支撐不住。她始終明白,只要自己沒有做那虧心事,就不怕別人在背後指指點點,正所謂身正不怕影子斜。

不一會兒二人已經來到管制府,一到段玉良面前,就看見他指著柳丁卯的鼻子,破口大罵:“你這黑小子又到哪裡去了,跟你說了多少回了,不要再在這夜豐城裡隨意走動,你就不怕你黑黝黝的臉蛋嚇著別人嗎?”

柳丁卯看著氣急敗壞的段玉良只有低頭不語,在他眼裡段玉良一直是如師如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