虔誠立微微一笑,道:“父皇不願兒臣查下去,難道是因為這件事的背後確實有父皇的謀劃嗎?”

“放肆!”李宏毅怒喝一聲,手掌高抬,以奔雷之勢落下。只見虔誠立安穩的跪在地上,絲毫沒有躲閃的意思。

疾風吹過臉頰,睫毛微微震動,虔誠立雙目直視李宏毅,壓根就沒有去看停在耳邊的手掌。

“父皇,如果不想被兒臣查出真相而感到難堪,就該將一切告知兒臣。”虔誠立勸說道:“想要讓大曄安穩的計策有千千萬萬,父皇為何非要與妖人勾結,陷害忠良呢?”

李宏毅閉上雙目,長長的嘆了一口氣,面色淨是無奈與失落。想不到,自己的一時失誤,竟然讓他察覺到了此中蹊蹺。他淡淡的道:“回到帝都,朕將一切都告知於你。否則,連同你在內,沒有人能活著走出望海樓。”

虔誠立能夠感覺到李宏毅的殺心已起,如若他不答應,金羽衛就會即刻動手,而他也必將難逃死劫。

大廳內寂靜無聲,君父臣子二人四目相對,此刻他們就如沙場上正欲拼殺的雙方將士,明眸針鋒相對,暗思百轉千回。樓外也是一片肅靜,本就是深秋的季節,街道上林立的禁軍衛士更讓空氣中的淒涼顯得濃重。

聽到大廳裡沒了動靜,史學明暗撫劍柄,雙眉緊蹙,心中如寒冰圍繞,脊背已是悄然溼透。他不關心他們談論了什麼,他只想知道太子是否能安然從樓中走出。

房中四人面色沉重,所想之事皆為樓下他們父子二人的談話,涼風吹過,他們心中燥熱未曾衰減。晴朗天空上,紅日好似停止了轉動,陽光直直照在望海樓上已經多時,想不到深秋的太陽依然能將他們烤的炙熱,口乾舌燥。

靜,靜的出奇,靜的令人窒息,靜的讓他們感覺自己就像是聾了一樣,就連周圍人的呼吸之聲都聽不見。刺眼的陽光照在金鈴上,金燦燦的光芒折射在牆壁上,花白的鬍鬚像是在為這束光歡欣起舞。阿七緊緊靠在孟一凡的懷中,兩眼轉來轉去,卻看不到任何有意思的事情。

就在這萬籟俱寂,眾人沉思之中,忽聽耳邊風聲四起,天空中飛箭如雨。

史學明驚呼道:“敵襲!保護聖上!”

“嘩啦啦”一陣作響,金甲護衛手中的盾牌撐在身前,史學明衝開門窗站在李宏毅面前三尺之地,無數的箭羽落下,全被他擋了下去。

李宏毅對羽林衛的戰力十分信任,羽箭從他眼前飛過,雙眸仍是不動分毫,厲聲道:“這又是你的同夥在耍什麼把戲?”

虔誠立紋絲不動,任憑箭羽落在身邊各地,道:“兒臣若是想要謀害父皇,何必費這些力氣?佯裝歸順,暗中刺殺,誰人能夠阻擋?”

李宏毅看他決然的表情,心中暗道:的確如此,無論他想跑,還是想殺都有無數的機會,何必要鬧出這麼大的動靜。縱觀此陣箭雨,恐有百十人在暗中齊射,莫非在這裡還有第三股勢力?

房中四人聽到動靜,登時起身向外看去,只見箭雨落下,全都射向了一樓大廳,可見行刺之人的目的明確。箭雨落了三陣,最後一支羽箭落下之時,望海樓周圍的房屋頂上忽然出現了十來道黑影,手中彎刀如月,寒光閃閃。

史學明放眼看去,登時面色大驚,早在昨夜裡望海村就完成了的戒嚴的工作,為何還有殺手暗伏村中?看來這些賊人蓄謀已久,好像料到了這裡將要發生什麼事情。

虔誠立抱拳道:“父皇若還信任兒臣,待我去將刺客擒來一問便知。”

李宏毅猶豫著,若是虔誠立藉機趁亂逃走,他帶來的這些禁軍豈不是毫無作用?他厲聲道:“你就在這裡好好待著吧,朕的禁軍可不是用來看的!”他轉身看著史學明,令聲道:“去!將他們都抓了回來,好好問個明白!”

史學明餘光一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