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一凡見他有所遲疑,接著道:“他既然已知虔誠立的身份為當朝太子,為何不將他留在帝都之中,反而讓他屢次涉險,然後再出手相救?難道不是為了籠絡人心,好在日後太子榮登大位之時,獲取更大的權勢?!”

“你住口!”柳丁卯惱羞成怒,“啪啪”兩個巴掌打在孟一凡的臉上,那張俊俏的臉上頓時生出了兩團紫黑色血塊。“咣”地,柳丁卯雙拳從孟一凡耳邊劃過,重重的砸在地上。

孟一凡忍著疼痛,身軀微微一動,只見他身上忽然散發出濃黃色煙霧。煙霧漸漸遮住柳丁卯的雙目,瞬時一股惡劣的臭氣撲鼻而來,直叫他心生厭惡,連連乾嘔。“咚”地一聲響動,孟一凡掙脫柳丁卯的束縛,順勢將他踹翻在地。

“呀!”柳丁卯沖天怒吼,四條粗健的手臂在瘋狂的揮舞。孟一凡急忙抽身閃避,接連退了數十步,平穩的落在地上。一手輕輕擦去嘴角溢位的鮮血,雙目直勾勾的看著他。

柳丁卯本就心神繚亂,再被孟一凡的狐臭燻過,越發不受控制。“咚”,“嗒”,“嘭”的一陣亂響,只見柳丁卯像是陀螺一樣,在旗杆周圍揮舞著四條手臂轉動。忽然“咔嚓”一聲,粗實的旗杆被柳丁卯硬生生打斷,飄搖在高空的令旗應聲倒地。

“嘰嘰嘎嘎”亂響之後,眼前的房屋都如海市蜃樓一般在眼前閃動。強風忽起,漫天的塵土捲起地上的令旗直上青天。震動的地面上磚瓦開始分裂,土黃的牆體開始坍塌,眼前的一座座房屋都被分成了千萬顆細小的沙土,隨著颶風扶搖而上,直至天際才了無蹤影。

孟一凡念動著咒語,讓自己能夠安穩的站在地上,不被那陣強風捲走。

柳丁卯在風沙中怒吼著,衝撞著,像是一頭髮瘋的野牛。

金勝光站在楊樹林中,雙目震動,心生暗歎:難道這陣法終於要被破壞了?

龍傲站在那裡,依然穩如泰山,看著眼前漸漸消失的村落,他的面色也逐漸變換。明亮的龍眼中夾雜著一道暗光,雙手在背後緊緊握拳,這一切在他心中就像是沒有發生過一樣。可是為了掩人耳目,在風沙消失前的那一剎,他的臉上還是呈現出了驚訝錯愕的面容。

風聲平息,黃沙散去,金勝光瞧見柳丁卯躺在地上,孟一凡跪伏在他的身邊,三步並作兩步急忙上前。

柳丁卯認識這座陣法消失的模樣,正如孟一凡所說,此座迷宮大陣像極了妖市的佈局。從黃沙中出現,再由黃沙中消失,漫天沙粒散去之後,他的眼睛裡只有純淨的光澤,烏黑的眼珠中倒映著藍天白雲。

回想起他們在夜豐初見時的情形,剛從山間修煉百年的柳丁卯初成大人模樣,懷揣著對世俗的好奇與嚮往,帶著一顆無塵的初心來到了夜豐城內。那時的段玉良剛剛被調至夜豐,整日裡在街頭買酒飲醉,糟紅的酒鼻子像是成熟的蘋果,掛在那張滿眼躊躇,淡黃迷醉的臉上。

瘋瘋癲癲,搖搖晃晃的段玉良只看了他一眼,就認出了他的本身,當街叫嚷著黑木炭成精了。不過那時城中百姓都以為他又在說些什麼醉話,全都沒有在意。

柳丁卯驚慌的像是一個嬰兒失去了父母的陪伴,急忙躲了起來。後來,段玉良又找到了他,問清楚了他來夜豐城的緣由,並將青柳的下落告知於他。自青柳消失之後,他便一直留在段玉良身邊,每日聽他教誨,潛心修煉。

而如今,那個面目慈愛,如師如父的老者已經離他遠去,他的心中本是對他充滿著懷念,歉疚,敬仰。直到眼前的房屋化成一粒粒沙土,他心中所有的信念都如沙土一般,隨著狂風消散。

孟一凡喘著大氣,使盡渾身力氣將他定在地上,雖然他心中對段玉良之死產生了疑惑,可是面對眼前這個同為妖族的黑臉大漢,他還是抱有一絲信任。苦一大師曾經說過,妖族的人最容易被人族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