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外寒風凜冽,細小的雪粒打得張宏德小臉兒生疼。張宏德睜開了眼,終於看清眼前這個灰濛濛的世界。他以仰視的視角看到一個兩鬢灰白的婦女,流著熱淚,冒著寒風緊緊的抱著自己。婦女一邊走一邊自語道:“小家主一定會沒事的,我就是拼了命也要治好你的病!你畢竟也有他的骨血,他不會見死不救的,不會!”婦女嘟囔幾句腳步又加快了幾分,往一條灰濛濛的小路上走去。

直到這時張宏德才反應過來原來自己重新投胎了。他估摸著是法陣在作祟,就像之前遇到的幻境一樣,自己要想辦法破掉才能回到現實。張宏德突然喉嚨一甜,胸口有一股熱氣上湧,咳咳兩下,一大口鮮血吐出。張宏德突然覺得自己的身體很虛弱,好像被掏空了一般,沒有一點力氣。一陣寒風吹來,張宏德冷得直打哆嗦,又往婦女溫暖的懷裡靠了靠,咳嗽著又吐了幾口血。婦女看到後哇哇大叫著跑得更快了。

婦女來到一座高門大院,用手使勁兒拍著朱漆大門。門吱呀一聲開了,出來一個小廝。小廝跺著腳哈著氣不耐煩的說道:“吳姐,不是不讓你來嗎?你是大小姐的陪嫁,你現在是王家的人了,動不動就往主家跑,讓王家看見多不好?”

婦女祈求道:“大環,麻煩你通報一聲,讓我見一下家主。看在以前幫你的份上幫姐個忙好嗎?”

小廝被凍得受不了了,不耐煩的說道:“吳大春,你怎麼就不明白呢?是家主吩咐我們不讓你進門的呀,要不是看在以前的臉面早拿棍子趕你走了,你走吧,大家都省事!”

吳大春噗通一聲跪倒在地上,大哭著說道:“大環兄弟,是小家主,小家主生了重病快不行了,麻煩你告訴家主,救救大小姐的孩子吧!”說完吳大春對著大環磕頭。

大環趕緊扶起吳大春說道:“哎,大春姐,你這是何苦呢?這孩子剋死大小姐,誰敢收留這孩子,不怕沾染晦氣啊!家主下了命令了,這孩子無論死活都不能進家門兒,否則打斷我們的腿呢!姐,我看這孩子進氣兒少出氣兒多,我就發個善心替你埋了吧!”說著大環就要從吳大春手裡接過孩子。吳大春突然往後退了兩步,跟母雞護仔兒似的,防備著大環。大環一看這架勢嘆了口氣,把朱門重重的關上。

吳大春看到朱門緊閉後,彷彿最後一根救命稻草也沉入了這茫茫大雪中,仰天大哭。天色已經黑了下來,鵝毛大雪簌簌地落下,吳大春緊緊抱著小家主頹然地沿著來時的小路回去。到了住處,吳大春禿然的坐到了床上,燈也沒有點著,門戶大開,任寒風夾雜著雪花恣意飄進屋內,裝填這個家徒四壁的家。

張宏德看到吳大春這心灰意冷的樣子,有一股莫名的心酸,他很想說自己沒事不用擔心,但就是說不出來,結果嗓子一用力又咳嗽起來。咳嗽聲喚醒了吳大春,吳大春趕緊拿出手帕幫他擦了擦嘴巴,又拿出之前給張宏德洗過的衣裳換上,之後把家裡僅剩的一點兒小米倒進鍋裡,添了半鍋水開始生火熬粥。

不一會兒,一個佝僂著背的男人進了家門,把燈點著,把屋門關上。看見吳大春在熬粥,他拍了拍身上的雪,坐在邊上的凳子說道:“你今天又去看那個病秧子啦?死了沒有?”吳大春繼續燒火沉默著不說話,這個男人接著說道:“死了也好,省的活受罪!這種喪門星誰攤上誰倒黴!”吳大春突然大怒道:“我不允許你這樣說小家主!你別忘了當初可是大小姐給你消的奴籍,大小姐對咱家恩重如山,做人要知恩圖報!”這個男人說道:“這不是大小姐都被這個病秧子剋死了嗎?依我看早應該摔死他為大小姐報仇,還是我鬼迷心竅竟然幫你把他藏起來!”吳大春突然傷心地哭了起來:“你被忘了小姐臨死前託付我們要照顧好小家主的嗎?”男人瞬間發怒道:“那是你答應的不是我!”吳大春狠狠地瞪了一眼這個忘恩負義的東西,然後掀開鍋用勺子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