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不得那日總覺得小顏有些奇怪,欲言又止的,好像有什麼話想對他們說,原來

這個時代,重男輕女的觀念在人們的心裡已經根深蒂固,彷彿刻在了骨子裡一般,婦人一開始就知道被送到知縣府將會面臨什麼樣的下場,可面對兒子,她卻可以輕易將自己的女兒和路人拉下水。

著實令人心寒。

思及此,棠枝眸光復雜閃爍,輕嘆口氣。

若自己女子的身份曝光,又會在朝堂上掀起多大風浪。

她暗自捏緊拳頭,掌權者,若想坐穩這偌大的江山,僅靠宴祁是不夠的,還需拿能力說話。

兩日後,秦壽因貪汙受賄,枉顧人命等多項罪名,被處以剝皮腰斬之刑,以儆效尤,其親信親屬按罪連坐,而與秦壽來往密切的官員們也遭到徹查打壓,一個都沒被放過。

就連那個算計棠枝的婦人,也同樣被宴祁丟到了牢中。

眾人抵達京城時已經過了黃昏。

紅日西沉,街上華燈初上,人頭攢動,林立與街道兩旁商販的吆喝聲與百姓們的還價聲連成一片,馬車緩緩行駛在繁華熱鬧的大街上,棠枝掀開車簾,目光落在周圍來往的人群上。

這裡不愧是景國最富饒繁華的城市,她不禁有些感慨。

大半個月的時間裡,她與宴祁一路北上,途經的地方無論是城市還是村鎮,幾乎都是到了這個點,街上便空無一人了。

猛然見到這番景象,棠枝眨了眨眼,有種恍然隔世不切真實的感覺。

凌雲騎著一匹高大俊美的馬行至馬車旁邊,低聲問:“公子,可是要先回宮?”

為了減少不必要的麻煩,一路上侍衛都是這麼稱呼棠枝的。

宴祁坐在棠枝身邊,漫不經心整理了一下衣袖,清冷淡漠的眼眸輕抬,淡淡落在凌雲身上:“去城東。”

凌雲愣了下。

往城東既不是皇宮的方向,也不是攝政王府的方向,但那裡有處王爺的私宅。

從未對外人公開過。

那套宅子是老夫人留給王爺的,老夫人是王爺的祖母,以前老王爺忙著徵兵打仗,王爺尚且年幼,便被送到祖母家,可以說是老夫人將王爺帶大的。

自前幾年老夫人去世後,王爺每到休沐日便會獨自一人去城東的那處宅子裡小住幾天,從不讓他們跟著。

現在這個情況

陛下和王爺什麼時候關係這麼好了?

在路上的這兩天,他明顯發現王爺對陛下上心溫柔了許多,全然不像以前那副嚴肅冷淡的樣子,更奇怪的是陛下變化也很大,要知道以前陛下怕他家王爺怕的要死

凌雲正想的出神,忽然感覺有一道凌厲的視線落在自己身上,他茫然抬眼。

下一秒,毫無防備撞進自家王爺那雙涼薄沒有半點情緒波瀾的眼眸裡。

他心跳停了一瞬,連忙點頭說知道了,拉了一把韁繩,準備去隊伍的最前面領隊。

“慢著。”清冷嗓音響起。

凌雲趕忙停下,小心翼翼問:“王爺可還有什麼吩咐?”

宴祁看了一眼棠枝,眸子裡的冷光消散了些,他淡聲開口:“吩咐下去,本王與陛下已經回京的訊息,切莫傳揚出去。”

“是。”

等回到宴祁城東的宅子,天色已經徹底暗了下去,宅子平日裡一直有人打理,因此可以直接住下,宴祁和棠枝下了馬車,便讓那些侍衛回去攝政王府了。

月光溫柔恬靜,滿天的繁星點點,棠枝單手托腮凝望著窗外的月亮,在路上奔波了這麼多天,此刻難得平靜下來。

忽然,少女輕輕嘆了一口氣。

可惜寧靜是暫時的,血月堂的事還無絲毫進展,光是知縣府那件事他們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