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隨著炎帝的輕喝,仿若一道凌厲的劍氣劃過虛空。

一道無形的音波,頓時如洶湧的潮水般,瞬間震得玄囂頭腦一清,腦中的迷霧盡皆散盡。

等到玄囂再度睜開雙眸時,他心中那種洶湧澎湃、無法抑制的憤慨,仿若被一股清泉緩緩澆淋過,頓時平復了許多。

“我這是……”

注意到自己心境的陡然變化,玄囂心中頓時一驚,眼神中閃過一絲詫異。

“抱歉,熬製草藥時,不小心添多了些許迷榖,讓你受驚了,真不好意思。”

看著已經恢復清明的玄囂,緩步走來的炎帝,臉上掛著如春日暖陽般溫暖的笑容,輕聲說道。

炎帝的聲音輕柔溫和,仿若微風拂面,帶著絲絲歉意,然而,他口中的這番話語,卻仿若一道冰冷的寒箭,直直地射向玄囂的心底。

身為妖王多年,玄囂的身軀已渾然一體,強過銅牆鐵壁,得到靈氣滋潤的血肉,更是充盈無邊,強悍無匹。

平日裡,除了黑休果,那般蘊含著磅礴靈氣的靈寶,尋常草藥在玄囂眼中,不過是些粉末般,微不足道的存在,根本不配被玄囂放在眼裡。

可今日,經由炎帝的手,這些平日裡被他嗤之以鼻的尋常草藥,居然能夠輕而易舉地迷亂了玄囂的心智,讓他仿若被操控的木偶一般,被人肆意擺弄著自己的情緒。

想到這一點,一向自負的玄囂,內心深處,頓時湧起一股深深的挫敗感。

這便是成名數千年,異族領袖炎帝的實力嗎?

心中驚詫不已的玄囂,不由仔細打量起了面前這個掛著溫暖笑意的炎帝。

只見炎帝身形修長,常人身高,身形消瘦卻透著一股堅韌之氣,看著宛若一棵在懸崖峭壁上頑強生長的青松,孤高而安靜。

而他的頭上綁著一個五彩斑斕,由野花編織而成花環,將他的黑髮,全部都束於腦後,露出了他唇邊修長的幾捋黑鬚。

最讓人感覺到詫異的,便是炎帝的肚子,居然是透明的,遠遠望去,就仿若一塊晶瑩剔透,還在不停散發著紅光的水晶一般。

即便看不清腹中奇景,但玄囂卻敏銳察覺到,神農那肚中的紅光,格外不尋常,仿若是一團熊熊燃燒的火焰,又似一個光芒萬丈的太陽,散發著無盡的能量與熾熱。

看到這般奇異景象,玄囂眼中不由閃過一絲利芒。

這世上異族,千奇百怪,有一頭三身的三身國,也有滿是羽毛的羽民國,更有每隔 120 年便會自動甦醒的無啟國,在這其中,神農部落的水晶肚,並不起眼。

但,炎帝神農,卻將自己的血脈,發揮到了極限。

為了幫南疆各部落,從草藥中煉製靈氣,炎帝曾以身試毒,嚐盡百草,多次險些被毒死,歷經了數百年的嘗試,才鑽研出了數道可以熬製出靈氣的藥方。

並且,在鑽研出藥方後,神農居然並不藏私,反而透過比翼鳥,將所有藥方,無償供應給了所有部落。

單論這點而言,神農並不遜色於,教會各族如何吸收靈氣的燧人氏。

他們一個人,給各族帶來了火種,一個人,給各族帶來了藥方。

不過,想起風后臨行前的殷切囑託,還有青帝城那麼多死去得族人,玄囂心中對於炎帝的敬仰,頓時化為了一灘寒冰。

所以面對炎帝的溫和,玄囂卻是神色一凌,仿若寒冬臘月裡的冰雕般,冷冷地說道:

“僅憑些許尋常草藥,便能亂我心神,作為南疆首領的炎帝,果然不同凡響,玄囂佩服。”

玄囂的話語雖然客氣,卻透著一股疏離與冷淡,仿若在兩人之間築起了一道無形的高牆。

“在此,我先謝過炎帝,救助我們東洲聯軍的三位妖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