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隻抓來的野鴨,最終還是燉了吃了。

鐵鍋一掀開,裡面赫然是一個鋁盆,盆裡燉好的鴨肉香氣四溢,鐵鍋的四周一圈貼了黃澄澄的餅子,穀子和肉混合而出的香氣很快就佔領了整個廚房。

葉宵將鴨子先焯後炒,燉煮開鍋後撈到盆裡,而後又隔水復蒸半小時,這才是鴨肉軟爛入味又不柴的關鍵。

而四周貼的餅子,是用玉米麵和白麵混合而成的,既有玉米香甜的味道,又有白麵細膩的口感,是葉宵最近才發現的新吃法。

對於許久沒吃鮮肉的沈梨和葉宵來說,這一盆鴨子像久旱後的甘霖一樣,可解了饞。二人兩頓下來吃的連湯都沒剩下。

晚春時節,山裡已是一片濃綠,生機盎然。

若是在往常,這個季節正是捕魚打獵的好日子,但今天陰沉沉的天氣讓二人提不起興趣。

“今年的雨怎麼這麼頻?昨兒才下過,今兒又是陰天。”沈梨討厭陰雨天,她看到這個灰濛濛的天就煩。

但葉宵卻覺得沒什麼不好。小屋在半山腰,坡地的地勢讓雨水難以存積,反倒使得菜園裡的蔬菜在雨水的滋養下,一個勁兒地瘋長。

葉宵看著那喜人的菜苗,嫩綠嫩綠的,彷彿一個個茁壯成長的孩子,心中滿是欣慰,不禁生出一種“吾家有女初長成”的歡喜。

只是為了防止去年狍鹿啃食白菜的悲劇再次發生,葉宵和沈梨商量著,應該給院子裡扎個籬笆。

沈梨也覺得很有必要,畢竟辛辛苦苦種的菜,可不能再被糟蹋了。

說幹就幹,二人抄起柴刀,熟稔地走進家附近的林子,砍起扎籬笆要用的樹枝。砍柴這事兒,對他們來說就像家常便飯,每日一閒下來,就往山裡跑。沒幾天,柴棚的一角就堆滿了粗細不一的樹枝。

沈梨和葉宵又花了半天的功夫,把這些樹枝理順擺好。

扎籬笆雖說不是什麼高難度的技術活,但也需要些耐心。沈梨手持柴刀,仔細地將砍回來的樹枝多餘的枝杈削掉,留下光溜溜的主幹,再砍成大小差不多的長度。

沈梨挑了幾根手腕粗的木頭,來到菜地四角,用力將木頭一端削尖,而後一錘一錘地把它們穩穩地錘進土裡。這幾根木頭,便是整個籬笆牆的樁子,是支撐起整個籬笆的關鍵基礎。

一旁的葉宵找出來一塊閒置不用的尼龍布,熟練地用剪刀裁成兩指寬的細條。她拿起一根樹枝,用尼龍布條將其與籬笆樁子並排纏繞繫結。

以此為起點,她又用布條將其他樹枝依次與樁子捆綁固定,排列得整整齊齊。

為了加固,沈梨還在籬笆的上中下三個方向用藤條和木條捆綁纏繞加固。雖然防大型野獸不太行,但是防些狍子林鹿之類的倒是管用。

“這下我看那些臭鹿還怎麼來禍禍我的菜!”沈梨叉著腰站在籬笆門前,仔細打量著自己的勞動成果,越看越滿意。

菜地被籬笆圍起來以後,葉宵把院子裡的黃豆醬缸和醬油缸也搬進了菜園子裡。

菜地被籬笆圍起來後,葉宵又擔心起院子裡的黃豆醬缸和醬油缸。她可不想一覺醒來,發現自己辛辛苦苦忙活快一個月的成果,被誤闖進來的小獸掀翻在地,毀於一旦。

葉宵輕輕掀開醬缸蒙著的白布,一股發酵的獨特味道撲面而來。

此時的黃豆醬已然泛出黃棕色的色澤,深沉而內斂。醬體表面還泛著一層薄薄的油光,湊近細瞧,能看到黃豆顆粒已經變得軟爛,相互粘連、融合,形成了一種細膩而又富有質感的狀態。

葉宵拎起醬耙,用手指輕輕點了一點醬放進嘴裡。

鹹味十足卻香味不夠。大概是因為連日陰雨,日照明顯不足導致的醬的發酵程序頗為緩慢。

葉宵望著這醬,眉頭緊蹙,嘴唇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