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約莫一炷香的時間,張牛角和胡才趕了過來。

“大帥有何吩咐?”二人抱拳道。

張新看向張牛角,“工匠可都帶出來了?”

“帶了,一共五百餘人。”張牛角點頭。

張新又問胡才:“渡河的木料可準備好了?”

“準備好了,只是”胡才皺眉道:“時間緊急,末將能找到的木料並不多。”

“夠扎多少木筏?”張新問道。

“這末將又不是工匠,哪裡能知道?”胡才訕笑。

“去找個工匠來問問。”張新指著那些馬車對張牛角道:“你再派一隊士卒,將那些個馬車,箱子都拆了,能拆多少是多少。”

“諾。”

沒過多久,張牛角領了一個老者過來。

“大帥,這是嚴老。”張牛角介紹道:“是城裡最好的工匠。”

嚴老看著張新那還略顯稚嫩的面龐,眼中閃過一抹驚訝,下拜道:“老朽嚴進,見過大帥。”

“嚴老不必多禮。”張新連忙下馬,將嚴進扶了起來。

“胡才,你那邊有多少木料?”

胡才報了個數。

張新開口問道:“嚴老,這些木料若是紮成可渡十人的木筏,能扎多少?”

“木料不同,用處也不同。”嚴進說道:“老朽得去看看,才能知曉。”

胡才引著眾人來到堆放木料的地方。

嚴進看完以後,說道:“若是要載十人,能扎木筏五十餘艘。”

“只有五十艘?”張新皺眉,指著那些被拆解的馬車說道:“若是再算上這些,能扎多少?”

嚴進粗略的估算了一下,“大約七十餘艘。”

“我把全城的工匠都調給你,不必考慮耐用,只需能渡十餘次河便好,卯時前能紮好嗎?”

張新在心中算了算,七十艘大概是夠用了。

“能!”嚴進點頭。

“好。”張新喜道:“若嚴老能在卯時前紮好七十艘木筏,我重重有賞!”

“謝大帥。”嚴進躬身一禮。

張新揮手屏退嚴進,對張牛角和胡才說道:“這些工匠扎完木筏以後,全部交由李樂護送,你二人合兵一處,張牛角為主將,胡才為副將。”

“一會先送三十艘木筏到西門,然後等我號令,若無我令,擅自開城者,斬!”

“諾。”二人抱拳應道。

張牛角放下手,皺眉道:“大帥,先前你讓我去聚集工匠,胡才找木料,李樂護送家眷,左豹去找引火之物,這我軍的糧草呢?”

胡才聽完以後也是一愣。

“對啊對啊,糧草呢?”

“糧草之事爾等不必擔憂,我自有辦法解決。”張新擺擺手,“去做好你們該做的事吧。”

二人對視一眼,抱拳離開。

從北門出來,張新又來到西門。

西門內的黃巾已經將道路擠的水洩不通,士卒的叫罵聲,補覺的鼾聲和傷員的呻吟聲連成一片。

看樣子,張寶應該是把城裡能動的男子都拉出來了。

張新看著這些黃巾,面色複雜。

他知道,過了今日,眼前這些活生生的人就會變成屍體,他們的鮮血,也會染紅整條河水。

是他,親手將他們送到了漢軍的屠刀之下。

即使張新知道,就算沒有他這條計策,這些人也活不了兩天,但事到臨頭,他的心裡還是一陣難受。

這,就是亂世。

漢末三國,英雄輩出,無數人心嚮往之,可誰又能知道,這些英雄名的背後,又是多少百姓的白骨冢?

黃巾起義前,全國人口大約有五千五百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