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身體瞬間失去了控制,在意識逐漸模糊的最後一眼,他隱約看到了一雙黑色的鞋子,而鞋子的上方則是一件潔白如雪的白大褂。

他不知道自己這樣宕機了多長時間。

在這似夢非夢、似醒非醒的狀態裡,他有時似乎聽到一種尖銳的拖拽聲,那聲音就每一下都拖得很長,充滿了叫人膽戰心驚的力量。

有時似乎又聽見刀具切割的聲音,“嘶——嘶——”,那聲音像是鋸齒在瘋狂地啃咬著某種堅硬的東西。

有時似乎還聽見液體攪拌的聲音,那是一種“咕嚕咕嚕”的聲響,充滿了毛骨悚然的感覺。

在這片無盡的黑暗與恐怖的聲音交織的世界裡,有一種強烈難受的感覺就像一根銳利的針,一點一點地刺入他那已然混沌不堪的意識,使他拼命從如同泥沼一般的困境中掙脫出來。

他清晰地感覺到自己的背後像是有烈火在猛烈地灼燒,順著他的脊椎直衝神經末梢,每一分熱度的攀升都像是一把重錘狠狠地敲擊著他脆弱的神經線。

突然,他像是從一場漫長的噩夢中驚醒一般,猛地睜開了雙目。

他的眼睛裡有著無法遮掩的疲倦。

而那頭痛欲裂的感覺不斷地折磨著他那已經幾近崩潰的神經。

沒等他反應,一陣頭暈目眩和麻痺感襲向全身,他直挺挺向前倒去,最後一眼隱約看見一雙黑鞋,穿的白大褂。

不知道他宕機了多久,有時似乎聽尖銳的拖拽聲,有時似乎聽見刀具切割,有時似乎聽見液體攪拌聲……

有一種強烈難受感讓他從寂靜的泥沼掙脫。他背後似有烈火灼燒,直衝神經。

突然,他睜開雙目,眼睛有遮不住的疲倦,頭痛欲裂的感覺久久不散。

(可惡,究竟是誰?竟然玩偷襲!)

他心中痛罵一聲。

目視所及之處,眼前的景象讓他的心瞬間沉入了冰窖,這裡看上去似乎是一間手術室,一種陰森而壓抑的氣息瀰漫在空氣中。

他的身旁並排放著兩張手術床,那冰冷的金屬質感在慘白的燈光下散發著寒光,彷彿是兩具等待著吞噬靈魂的巨獸。

手術床的各自上方都懸著一臺手術燈,熾烈的白光如同燃燒著的白色火焰,無情地籠罩著手術床。

在那慘白的燈光直直投射下,手術床周圍的一切都被染上了一層強曝光的亮色,與此同時,也形成了一片片黑色的陰影,這些陰影形狀怪異,像是隱藏在光明背後的惡魔在張牙舞爪。

他試圖起身,身體下意識地做出反應,可是他很快就驚恐地發現,自己就像一隻被捕獲的獵物一般被牢牢地困住了……

他的手腕處被冰冷堅硬的東西鎖住了,無論怎麼用力掙扎,那束縛都無法掙脫;腳腕處也遭受了同樣的厄運,一種沉重的禁錮感讓他根本無法挪動分毫;甚至連脖子上也加了一把鎖,那冰冰涼涼的觸感緊貼著他的肌膚,讓他每一次試圖抬頭或者轉動脖子都極為艱難……

不過,他發現自己還可以轉頭,雖然身體的大部分都被限制了自由,但是這個小小的動作還是讓他能夠看到更大一些的視角,此刻,這就像是黑暗中唯一的一絲曙光,他必須抓住這個機會去探尋周圍的情況……

於是,他強忍著內心的恐懼和身體的不適,嘗試著觀察四周的環境……

就在這時,他看到了那個偷襲他的人,那是一個神秘而恐怖的身影。

那個人正在將他之前模模糊糊看見過的貨物箱開啟,雙手戴著厚厚的手套,在昏暗的燈光下,手套顯得有些油膩發膩,彷彿上面沾滿了無數不為人知的罪惡。

那個人小心翼翼又慢條斯理地將箱中的東西一樣一樣地拿出,然後費力地將這些東西抬上了手術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