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輕輕咳嗽了一聲,試圖掩蓋住昨日未曾在馨宸宮留宿所帶來的那一絲尷尬。

他面帶微笑地看著眼前正在努力練習舞姿的初貴人,開口說道:“初貴人當真是勤奮啊,如此之早便已起身在此處苦練舞姿,待到今夜,朕定然要好生欣賞一番愛妃這動人的舞蹈。”

初貴人聞得此言,臉上立刻綻放出如春花般甜美的笑容,她的聲音彷彿也伴隨著那輕盈的舞步一般,輕柔而婉轉。

只見她微微欠身,向著皇上行了一禮,嬌聲回應道:“多謝皇上誇讚,臣妾定會竭盡全力,今晚就在宮中恭迎聖駕光臨。”言罷,她又繼續投入到自己的舞蹈練習之中。

隨後,皇上轉身朝著紫宸殿緩緩走去。此時,眾多文武官員早已在殿外恭候多時。只聽得一陣響亮的上朝之聲傳來,眾官魚貫而入,有序地步入殿內。

在朝堂之上,永寧王穩穩地站立在前排。

皇上坐在龍椅之上,微微低頭,目光順勢而下,落在了永寧王身上。昔日那位英姿颯爽、風度翩翩的永寧王,如今看上去卻身形漸瘦,原本正值壯年的他,兩鬢竟已悄然生出了一縷縷白髮。

下方的官員們正滔滔不絕地講述著各種朝政事宜,但皇上似乎並未將心思完全放在傾聽這些話語上面。

他的目光始終停留在永寧王的身上,暗自觀察著這位兄弟的變化。

待退朝之後,皇上率先邁步走出大殿,德福則小心翼翼地跟在後面,雙手端著一眾大臣呈上來的奏摺。

回到御書房,皇上剛剛坐穩身子,還未來得及喘口氣,就見永寧王急匆匆地走進房中,恭敬地向皇上行了一個大禮,然後開口說道:“皇兄,今日微臣貿然前來,實則有事相求。懇請皇兄能夠恩准微臣所求之事。”

皇上饒有興致地挑了挑眉,笑著問道:“哦?不知賢弟此次所為何事啊?不妨說來聽聽。”

永寧王深吸一口氣,鄭重其事地回答道:“回皇上,微臣斗膽請求皇兄為我賜婚。”

皇上一聽,頓時來了精神,追問道:“哈哈,不知賢弟看上的是哪位佳人呢?”

永寧王微微皺起眉頭,稍稍猶豫了片刻之後,才緩緩開口道:“回皇上,此女子乃秋鴻運大人府上的庶出之女,名喚秋凝芝。”

聽到這話,皇上的眼神瞬間變得銳利起來,他緊緊地盯著永寧王,沉聲道:“皇弟啊,朕可沒記錯,那秋側妃似乎也是秋鴻運的女兒吧。”

永寧王心中一緊,連忙應道:“正是如此,此次之事乃是側妃所提。

她說其家中有一妹妹,甘願入王府為側妃侍奉於我。

今日早朝之上,眾目睽睽之下,微臣著實難以出言請求賜婚。”

這世上哪有一家之女同時嫁給同一男子,且姐妹之間不分大小的道理呢?

更何況,這秋鴻運不過是仗著自己有些錢財罷了,竟然如此膽大妄為,不將當今聖上放在眼裡,公然支援永寧王,簡直是目中無人!

皇上冷哼一聲,不滿地道:“皇弟此舉實非妥當!暫且不論嫡庶之別,即便是同為一府之女,嫡庶同級,此事傳揚出去,怕也是有損皇家顏面,惹人非議。

依朕看,秋凝芝可為王府側妃,但需賜予‘嫬’字,其品階當低於秋側妃,以明嫡庶之分、長幼之序。”

永寧王聞言,臉色雖然並未有明顯變化,但他謝恩時的語氣卻異常生冷,彷彿夏日裡突然刮過的一陣刺骨寒風,令人不禁心生寒意。

永寧王握著那道聖旨,緩緩踏出了御書房。

他心裡很清楚,皇上剛才說的那些話分明就是在暗示他、提點他。

此刻的他並未因這聖旨而感到絲毫欣喜。

相反,他在心中暗暗發誓,無論如何都要多培養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