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臨風打破沉默:“公主,你今日性情甚好,可不要為某些人壞了脾氣。”

鬱繁睨他一眼。

謝思行被鬱繁逼迫著一個一個為階下舞劍的男子評論,心情不佳,自然說出的話也比平時更加簡短,諸如“差”、“柔弱”、“不好”等字眼,被他翻來覆去地說。

鬱繁瞧他一眼,無可奈何地轉過頭去。

階下的男子只餘二三人,鬱繁抬眼望去,一個紫衣男子意態從容地走到階前,彎唇清朗一笑,便信手舞起劍來。

鬱繁注意到採荷的神色發生了變化。她痴痴地看著他,臉上是知慕少艾的羞澀表情。

鬱繁掀起眼簾又看向臺階下瀟灑不羈的男子,鼻間發出一聲輕哼。

看來這人便是那個與採荷親近的燕沐陽了。

她出著神,恰逢燕沐陽舞劍結束,注意到她怔愣的眼神,他朗聲笑道。

“可是沐陽舞劍的技藝甚好,公主便看的入神了?”

鬱繁心思回籠,懶懶看向身邊的謝思行。

他始終黑著臉,見她再次看來,不假辭色道:“不佳。”

於是,鬱繁只好唱紅臉,笑著對唯一剩下的那個男寵道。

“再接再厲。”

謝思行狠狠瞪了她一眼。

片刻,等最後一名男寵舞畢,謝思行的一張臉簡直黑成了鍋底,他直看著鬱繁:“我要拿回我的劍。”

鬱繁唇邊露出戲謔的笑:“急什麼,本公主的男寵們才舞完,不還有一大群下人嗎?”

說完,鬱繁眼角注意到長寧殿前侍候的丫鬟幾乎全都向後退了一步。

謝思行眼神如彎刀,只一眼就要將鬱繁首身分離似的,他強調:“無人要舞劍。”

鬱繁悻悻聳肩:“我還沒試出這劍利不利呢?”

花臨風無視謝思行寒霜般的臉,再次挺身而出:“公主,臨風來幫你試。”

鬱繁撇唇,目光落在湖邊欄杆上那兩雙手將將圍一圈的石球:“就砍那個吧。”

花臨風笑著從最後一個人手中接過劍,用最瀟灑的姿勢走到欄杆前,然後右手握著劍柄一甩……

長劍卡在了石頭中間。花臨風又用了老大的力氣,但長劍還是沒有寸進。

場面有些尷尬。

鬱繁耳邊隱約聽到謝思行陰森的冷笑。

她微張明媚眼眸,笑容明快:“誰能砍下那個石頭,本公主今晚就召幸誰?”

話音剛落,一眾男寵都躍躍欲試。

鬱繁眼神不經意落在其中一人身上,在他察覺到前又飛快掠過。

一個時辰後,長寧殿石階下的男子們皆沮喪落寞地垂下了頭。

鬱繁輕斥道:“我府裡的人怎能如此無能?!”

人群中隱約傳來花臨風的低喃。

“殿下,謝公子習劍多年,是個練家子,我們這些人哪裡比的過他?”

鬱繁心中暗笑,但面上還是故作冰冷地看向謝思行。

“你的劍連這麼小的石球都砍不斷,本公主猜想,你們宗門定都是些破銅爛鐵吧。”

這話顯然觸到了謝思行的逆鱗。

他冷冷地看向鬱繁,幾乎要將她洞穿。掠過她的臉,他疾步向欄杆處走去,右手握住劍柄,然後輕鬆將長劍拔出,接著,隨手一揮,劍身立刻散發出劍芒,順著另一顆石球劈下。

才穿過石球,劍身所在的那一片欄杆便出現了裂痕。啪的一聲,一大片欄杆全都化成粉末。

男寵中有人發出了驚歎,鬱繁站在石階上,毫不驚訝地看著這副場面。

謝思行拿劍砍她的時候,那劍芒比現在更盛,簡直到了刺眼的程度。

如今他只碎了她府中的一處欄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