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夕陽昏黃的光暈染黃了天際,一線灰色逐漸顯現出來。

鬱繁身為謝府昨日才到來的女眷,本應和她的“夫君”一同與謝懷義和謝夫人用膳,但由於“夫君”“有事做”,鬱繁一個女眷單獨出現便有些尷尬。因而,鬱繁只能一個人孤獨地守著房間,孤零零地享用了看起來甚為豐盛的晚膳。

李嬤嬤在一旁哀嘆:“我可憐的小姐……不,是夫人,這可是你新婚第一天呢,怎麼會變成這個樣子!”

鬱繁擺手,又指著桌上那幾道豐盛的菜:“嬤嬤,你快坐下陪我一起吃吧。”

“夫人,這怎麼行?”李嬤嬤不勝惶恐。

鬱繁揚起眉,用起了因這個身份而享有的權威。

“嬤嬤,我已經很難受了,難道這一個小小的請求您都不願做嗎,難道你也看不起我了?”

李嬤嬤愈加惶恐:“夫人,您別這麼說!老奴吃還不行嗎?”說著,她匆忙接過鬱繁隨手遞過來的竹筷,隨手夾了一片菜葉放到了嘴裡。

鬱繁看的頗不順心,在李嬤嬤將竹筷放下時,她直接將一塊肉塞進了她的嘴裡。

李嬤嬤顯然對此頗為意外,震驚了一瞬,她嚼了幾下嘴中的肉,然後生硬地將它嚥了下去。

鬱繁直看著她將肉嚥下,才拍了拍手:“嬤嬤,這才對嘛,你最近因為我的事情都瘦了好多,就應該多吃幾塊肉!”

李嬤嬤無措地看著她,有些驚訝,又有些欣喜:“小姐,你出去這麼長時間,變了許多。”

鬱繁但笑不語。

這哪裡是變了性格,這是換了個人嘛。

兩人正說著話,門外傳來一陣細碎的腳步聲。

李嬤嬤臉上洋溢著的歡喜神色驟然消失,慌忙站在了一旁。

“小姐,您千萬要在謝家謹言慎行。”咕噥一聲後,李嬤嬤開啟了門。

暮色漸沉,從蔥鬱樹葉碎隙中流瀉的光線已經消失了個大半,簷上、院門外不知何時已經掛起了風燈。

循著那模糊不清的光線,鬱繁隱約看清了來人。

不遠處,謝夫人薄唇緊抿,眉頭輕輕皺著,眼角微微垂下。

一見到在門口站著的鬱繁,她神色頓時舒展了下來,眉眼中的憂愁消散了不少。

“阿楚,這晚膳是我特地吩咐廚房按照你的喜好做的,你可還喜歡?”

鬱繁可不敢說不喜歡。她低垂著眼,溫順道:“母親,阿楚很喜歡。”

“那便好。”說話間,謝夫人走到她面前,用素手輕輕拍了拍她的肩頭。

鬱繁唇邊堆起一個笑,然後同她一起走到桌邊。

謝夫人拉過她的手,輕嘆道:“阿楚,你是個多好的姑娘,可惜嘉煜他不聽話……”

鬱繁立即充當解語花的角色:“母親,您別怪他,他一定有他的想法。”

謝夫人探問道:“阿楚心中一點都不埋怨他嗎?”

埋怨?既不需要對另一個人虛情假意,也可以借勢整謝思行,她高興還來不及呢。

鬱繁不解地看向謝夫人:“夫君不久便會回來,母親,阿楚為什麼要怨他呢?”

謝夫人怔住,頓了一瞬,她強笑道:“你說得對,他很快就會回來的。”

鬱繁取出手帕在身前害羞地絞著,一副欲說還休的樣子。

“我等他,等著同夫君……洞房花燭。”說完,她羞答答地低下頭去。

謝夫人輕輕拍了拍她的手,問道:“阿楚從前可聽說過我家嘉煜?”

鬱繁心道,挑撥的機會來了。於是,她羞澀地搖了搖頭:“不曾。”她用一雙盈著水光的眸子看向謝夫人:“不過,單單那相處的幾個時辰,阿楚便知道夫君是個極好的人。”

謝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