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嘉怡的心猛地一縮,狂跳不止。

她努力壓下心中的慌亂,神色自若地笑著說:“爹爹,女兒確實曾聽同窗們提及過這個名字。”

“只是這名字太過尋常普通,京城之中同名同姓者不在少數!”

“就像東街鴻運樓掌櫃家的公子叫張偉,西街那家書坊老闆的孩子也喚作張偉,就連南街錢莊都有一個張偉。”

“不知爹爹您口中所說的這位張偉,究竟是哪一家的?”

孫奕承聞言,那雙銳利如鷹隼般的眼睛緊緊盯著她的面容,不放過任何一絲細微的表情變化。

“我說的乃是住在甲子巷的張偉。”

孫嘉怡微微蹙起眉頭,裝作認真思索了片刻後,輕輕搖了搖頭。

“爹爹,女兒未曾聽聞過住在甲子巷的那位張偉。

不過既然此人能夠得到太傅如此之高的讚譽,想必定然是非同凡響、極為厲害之人吧。”

此時,孫奕承的眼眸微微眯起,光芒閃爍不定,聲音低沉:“你當真沒有聽說過?”

孫嘉怡嘴角依然掛著那抹溫婉動人的微笑,不慌不忙地解釋。

“爹爹,女兒平日裡要麼就在女子學堂刻苦攻讀,要麼便是在咱們將軍府裡專心研習女子八雅之藝。”

“對於外界那些人和事,女兒所知實在有限,而且也不便四處去探聽打聽。”

面對她的這番說辭,孫奕承忽地冷笑一聲,語氣中透著幾分嘲諷與失望。

“你還當真是我的好女兒啊!”

孫嘉怡被他這突如其來的冷言冷語弄得有些不知所措。

瞧見他臉上陰沉的面色,完全不明白自己到底哪裡說錯了話,惹得他這般不滿。

“爹爹,您這是怎麼啦?”

“莫急。稍後你自會明白。”孫奕承深邃的目光輕輕掃過她,接著轉頭朝著門外喊道:

“把人給本將軍押上來!”

話音一落,只見暗一身形一閃,如鬼魅般迅速閃入屋內。

他的右手緊緊揪著張偉的衣領,毫不留情地將其隨手一扔。

張偉便像破布袋子一樣重重地摔落在地面上,發出一聲沉悶的聲響。

“將軍,人已帶到。”

暗一單膝跪地,雙手抱拳向孫奕承稟報完畢後,便起身退至一側,垂手而立,時刻準備聽從將軍的差遣。

孫奕承微微頷首,面無表情地看向孫嘉怡,緩聲說:

“嘉怡,你來仔細看看,可曾識得此人為誰?”

孫嘉怡不由心頭一緊,秀眉微蹙,緩緩轉過頭去望向那個倒在地上的身影。

只見那人身穿一襲破爛不堪且血跡斑斑的衣衫,渾身上下佈滿了縱橫交錯的鞭痕,顯然是遭受了一番酷刑折磨。

“爹爹,女兒看不真切此人的面容。也不知道這人是誰,竟然能讓爹爹如此動怒?”

孫奕承沒有回答她的話,對身旁的暗一下達命令。

“暗一,將他的頭給本將軍抬起來。”

得到指令,暗一大步流星地走上前去,伸出手,粗暴地一把揪住張偉的頭髮,硬生生地將他的腦袋往上提拉。

儘管張偉的面龐早已被汙垢所遮掩,上面還交錯分佈著數道觸目驚心的血痕。

但孫嘉怡還是從這人若隱若現的面部輪廓,依稀辨認出眼前之人正是張偉。

剎那間,她美眸瞪大,心狂跳不止,彷彿要從嗓子眼兒裡蹦出來。

“爹爹,我....”

她不清楚張偉有沒有背叛她,也不清楚孫奕承究竟調查到多少證據。

她不敢回答,也不知道該怎麼回答,生怕一不小心答錯,就會掉入那無底的萬丈深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