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再度扣回脈門,何熒凝眉細探。可不過片刻,何熒瞪大了眼,一臉的驚懼之色。

這乍數乍疏的脈像……分明是死兆!

一聲重物移動的聲響在寂靜的房內份外明顯,何熒一驚,卻見冷絕傲站了起來,面沉似水。

何熒卻是心下一寒。

神情如此狂亂的冷絕傲,何熒是第一次……不,是第二次瞧見。而第一次,是在冷孤煙被擄走時。

“何熒!”單蓮動的聲音驀然響起,似驚似疑。

何熒轉去看單蓮動,卻見他一臉驚詫的盯著冷孤煙這邊。疑惑的順勢望去,竟見那白皙的肌膚上浮起一道暗青痕紋,且有成長趨勢。由臍腹向上而行,以著極緩卻是人眼能見的速度向上攀爬。

若細看,便能瞧見那暗青痕紋的地方比其他地方凸出些許,隨著青痕向上延升,就像像其面板下有一隻蟲子在順著任脈的脈絡向上爬,令人不寒而慄!

在眾人的屏息凝神下,看著那道青痕透過神闕至下脘,再向上行至中脘,過鳩尾穴來到膻中,突破天突穴,而後便在脖頸處停止不前。

不像其他人為眼前所見一幕驚在當場,深諳此道的劉衛只是隨著青痕的漫延而神情凝重起來。抬頭去看冷絕傲,卻在映入眼簾時,心下一凜。

那張俊美若神祗的臉上此時神情陰鷙而殘佞,讓人驚疑其是不是自阿鼻地獄走出的修羅。

雖然他沒有任何行動,那無形的壓迫感卻讓劉衛驚出了一身的冷汗,彷彿寒光凜冽的刀已架在脖子上。稍有差遲,便是性命不保!

抬手拭去額際的滲出的冷汗,劉衛行一步至冷孤煙背後,指著那停於後勁靠肩處的青痕,說道:“這是雙蠱,順任督二脈而行,當任脈為陰,此蠱為雌。再看背後,隨督脈而行的雄蠱已過大椎逼近啞門,若讓其行至風府滲入腦內,便回天乏術。”在說話的同時,劉衛一根根撤回了金針。

氣氛再度沉寂。眾人看著劉衛的動作,隨著金針減少,本停了呼息的冷孤煙再度有了氣息。而那暗青的痕紋亦隨著變強的氣息而褪卻,待所有金針全收回時,那道可怖的青痕也隨著消散無蹤。

“可有解法。”待針全拔除冷絕傲立刻接住冷孤煙癱軟下來的身體攬入懷中,一邊為運氣為冷孤煙暖身,一邊沉聲問道。

“無解。”幾乎是沒有猶豫的,劉衛清楚的回道。

為冷孤煙整衣的手不可察覺的一頓,卻在下一刻若無其事的繼續手上的動作。而立於廳內的另三人卻在同一時刻,只覺寒意徹骨。

“不用這樣看著我,這是事實。”察覺到單蓮動的目光,劉衛苦笑道。想不到在他有生之年,竟會遇上它,更想不到的,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少年,竟值得他們花這麼大的手筆。

只怕這背後的目標,是他吧。

望向抱著失去意識的冷孤煙坐向下的冷絕傲,劉衛肯定的猜測著。

觸及冷絕傲暗沉銳利的眼,劉衛整了神色,解釋道:“這蠱名為情絲,遙傳是由他國流入我國,未存於文獻內,不少人會將其誤認為忘憂。情絲極為嬌氣,進入人體後須一年方可成形,而這期間內若受干擾,便會立時暴斃而亡。”說到這,劉衛讚賞的看向一旁的何熒:“幸好何姑娘沒輕舉妄動,否則冷公子只怕早已喪命。”

聞言何熒卻不覺高興,只是神色沉重的朝劉衛拱了拱手算是回應。

蠱毒不比普通毒藥,在沒確定是何種蠱時,她又怎麼敢拿小煙的安危開玩笑。

眼內精光乍現,看著冷孤煙的眼神好似尋到了世上最珍貴的寶物般,熱切而興奮,“凡中蠱者將為施蠱者所控,劉某見冷公子神智清明,不像被人所控,冷公子的毅力不容小覷……也許,此事會有所轉機也不一定。”沉吟片刻,劉衛喃喃自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