慈順街住的都是高門大戶,家家牆頭極高,又積了冰雪滑不溜手。

卻擋不住吃瓜群眾一顆火熱的心。

一時牆頭掛滿人。

竇家家丁的杆兒捅折幾根,又被空手奪去幾根,氣得直跺腳。

竇章辭無語,這風氣不好。

誰樂意自家家醜外揚?

小大人似的搖頭,“去提幾桶桐油澆到牆上,明日叫匠人來給牆頭鑄上兩排釘子。”

“!”

家丁眼一亮,誒!好辦法!

只是牆頭上是一群爺,這些金尊玉貴的小公子,要是摔傷摔殘幾個,竇家也犯不起這眾怒。

於是王管家上前一步,準備先禮後兵。

“老朽奉勸各位爺自己下去,別圍在這看熱鬧了,有什麼好看的!一會兒桐油來了,諸位滑下去摔著哪兒,竇家可管不著!”

牆上的那堆祖宗,哪個是被嚇大的,發出一陣怪聲。

“喲喲喲喲!”

“嗬!嘿!”

像耍猴戲的藝人牽的一群猴。

王管家冷哼一聲,給你們機會不珍惜,就莫怪他心狠手辣。

揮手叫人去取油。

關在院中的杜如青嚇了一跳,情不自禁胡思亂想。

萬一竇家暴起要和她動手,她可得吃大虧。

牆頭那些人反倒是她的定心丸,她自然不能讓竇家將這些人趕走。

不管他們是不是仇家,總是多一雙眼多個見證,竇家也多少要顧忌臉面。

“怎……怎的!你們竇家心虛不敢讓人看見?!我告訴你們,黑心肝的!我可是皇上親自賜婚的長寧郡王妃!你們……敢動我一根指頭試試!”

她叫囂裡透著些色厲內荏。

今天出門只帶了兩個丫鬟,沒帶王府侍衛,這會兒竇家門一關,支援跟不上,她一點底氣都沒有。

到底是正二品實權大員家裡,她哪怕仗著皇親國戚的身份打上門來,也要倚仗輿論壓力,陡然被關在院裡,心裡直打鼓。

李氏淺淺一笑,杏眸裡柔光閃閃。

“王妃說的哪裡話,我們竇家忠君愛國,仁善和敬,哪裡動過與您動武的念頭。”

“您呀,不要自己嚇自己。”

“來人!再增派一倍人手,守住大門和側門,不準任何人隨意進出!”

杜如青一顫,睜圓了眼望向李氏,直接跳腳。

“你……你……你增人手做甚!”

這還不是要動手?!

鬼信啊!

杜如青嚇得心肝亂顫,她武力值也就能對付對付弱女子。

多年戰鬥經驗,她琢磨出一套專門針對體面女人的打法,一出手,基本無往不利。

但和一群男人動手,她還沒狂妄到不知道自己幾斤幾兩。

雖說過後她可以懲治竇家,但這會兒捱打這會兒疼呀,還丟人!

杜如青轉眼搜了下院子,在貧瘠的擺設裡挑一件“趁手的兵器”。

驀然大腿上一疼,軟肉隔著褲腿被揪住,杜如青叫出聲,心底慌得一匹。

李氏,李氏她真敢動手!

她派人掐自己!

“娘,你別怕,阿蓉在!”

像自己女兒的聲音……

杜如青猛地一低頭,女兒南陵縣主崔蓉人在抖,嘴很硬。

她一邊感動,一邊從女兒手中搶救出那塊嫩肉,狠狠瞪著李氏。

“李姝婉,你放肆!你是想造反嗎!”

李氏挑眉,“此話何解?王妃娘娘,紅口白牙的冤枉人可也要挨板子的。”

“我如何是冤枉你,你指使你兒子打傷郡王府世子,如今又將本王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