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普威反口,舒禹自己掏出的證據貽笑大方,此刻已經百口莫辯。

望著怒目而視的竇玄,和搖頭嘆氣、十分失望的皇帝,舒禹心底發涼。

再蠢也知道自己中了計。

他朝楊普威呸一口,恨聲道:“老賊害我!!”

分明是陳昇同自己說:竇家有不忠之舉,只是大將軍身份敏感,怕有黨爭之嫌,不好出面,他身為金吾衛統領,自當為皇上分憂。

他本沒很信,陳昇卻拿出了竇敞的親筆書信。

他便抱著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的心態,隨便查一查。

沒想到卻越挖越深,越查越驚心。

一切順利得可怕,他迅速拿到了證據。

他懷疑過,但升官發財的誘惑太大了!

如果親手查處並扳倒了竇家,將是多麼轟動天下的大事。

那是從前朝起,就聲威赫赫了兩三百年的竇家啊!

他捧著證據,滿心激動,自己從今往後,足以名垂青史!

所以他的猶豫很短,他將這順遂自動腦補為,大將軍想借他之手為皇上分憂,故而早早找好了證據。

兼之想拉攏他,就大方送他一場潑天富貴。

今天來御書房之前,舒禹還在感念大將軍的大恩大德。

此刻卻恨不得殺了這老賊!

誰能想到,這老賊真正要害的竟是他啊!

他這麼個老實人,到底哪兒礙著這老賊的眼了!

舒禹心底的涼意擴散到全身,不自禁踉蹌幾步。

崔衍則見狀,慌忙叩頭。

“皇兄明鑑!臣弟知錯了!臣弟是受舒禹這奸賊矇蔽,一時糊塗犯下大錯!臣弟往後再也不敢了!求皇兄饒了臣弟這一回!”

舒禹目眥欲裂,崔衍則也拋棄了他!

心,被徹底傷透了,他指著崔衍則,顫著唇,“你……你!”

一群小人!

落井下石的小人!

大勢已去……

竇章辭隔著紗布撐著小下巴,美美看一齣戲。

舒禹的無能狂怒。

楊普威的鎮定自若。

崔衍則的厚顏無恥。

舒禹被捶得爬都爬不起來。

皇帝擱在扶手上的手指摳摳龍首,無奈極了。

舒禹成也頭腦簡單,敗也頭腦簡單。

“舒禹,即日起革去金吾衛統領一職,收押大理寺查辦。”

“至於四弟,親自去張榜道歉,之後回去閉門思過吧,無旨不得踏出將軍府一步。”

皇帝金口玉言的處置結果出來,兩人皆面如死灰。

竇章辭不覺得他們可憐,甚至有一點小小的不滿意。

革職查辦並未正式定罪。

而崔衍則誣告的處罰也僅是禁足,連圈禁都算不上。

可若他們當真得逞,竇家上下卻不會有半分機會。

竇章辭抿唇,奶呼呼的嗓子悶悶出聲。

“金吾衛主掌拱衛皇上之責,如無皇上的許可,可以肆意調查朝廷命官嗎?阿辭讀書讀過防微杜漸的說法,可如今算防微杜漸還是過度監察?”

“若在朝為官的都陷於被人構陷的驚慌和恐懼中,還有誰能安心替皇上分憂,替蒼生百姓謀福祉?”

她歪著小腦袋問得天真。

大夥兒卻全愣了。

這道理大家都知道,可她是個才三歲半的娃娃呀。

皇帝一整個被驚到,也被她一本正經的樣子可愛到。

努力收收沒見識的樣子,半開玩笑問:“阿辭認為應該怎樣?”

“當然是要讓官吏各司其職,擅自越權行事的嚴懲,造謠生事、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