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懂……”竇章辭攥著他腰側的衣裳,小肉臉蹭了蹭。

心底如飲蜜。

錦和殿中歌舞依舊,崔詡牽著竇章辭提前離席。

晌午陽光明媚,長長的宮道上扎滿紅綢做的春花。

進入東宮,崔詡將她放到麗正殿的小榻上。

竇章辭肉乎乎的手指緊了緊,是她上回睡過的那張小榻!

那時,她還不知道太子殿下也記得過往……

她大半夜佔他便宜來著,將他當小暖爐,小手小腳都塞在他懷裡……

人也一個滾子鑽進他被窩裡。

竇章辭小臉紅了下,便聽他沒半點異樣說:“先歇一會兒消消食,晚些時候我再叫你起來練功。”

說完,拉來小絨毯蓋在她肚子上。

她眨巴眨巴眼,他好順手,他還好自然……

但她確實困了。

錦和殿中絲竹管絃像會催眠,聽得她昏昏沉沉。

宮宴也不好吃,上桌時菜都要涼了。

如果不是礙於現在長身體,不能不吃,她真的一筷子都不想動。

為了長高長壯,親手殺掉楊普威和他的狗腿子,她沒得感情地裝了一肚子不知所謂的餐食。

哎!造孽!

就聽太子殿下的,歇一歇吧!

可剛合上眼皮,腦子裡便是她將小肉手和小腳丫往他懷裡塞的場景。

她搖搖頭,一定是睡覺的意願不夠強烈,所以才會心猿意馬!

用力閉緊眼睛,漆黑的腦海中卻驀地浮現出一段不可描述的回憶!

竇章辭嚇得驚坐而起。

“怎麼了?”崔詡起身走來。

小傢伙才入睡不足一炷香的時間,這就做噩夢了?

他在床沿坐下,輕輕拍她小脊背,“不怕不怕,上輩子的事兒已經過去了,我們有的是機會改寫命運。”

竇章辭緩緩擰頭看他。

話是沒錯,可!她不是怕呀!

她是羞呀!

太子殿下沒騙她,真是……真是她將他……

啊啊啊!她看到了!

二十一歲的阿辭,藉著酒勁兒,將太子殿下推到榻上。

燦若玫瑰的美人,烏雲似的長髮從男子肩頭垂落,鋪滿陳舊卻乾淨的小榻。

男子沉冷的偽裝被寸寸撕碎,滿目錯愕和難以置信的喜悅。

他偷偷背起手,藏在腰和榻之間,放任那雙不安分的小手,從他衣襟鑽進去。

美人終於摸上了她偷藏在心底最深處的,覬覦了好些年的胸膛。

那胸膛是什麼手感呢?

一大片壯實的肌肉,硬得像麗正殿光滑的牆面,往下摸,有淺淺的溝壑,肌肉一塊一塊被分割、隆起。

溫熱的,伴著強勁有力的心跳。

她看到美人小嘴張得圓圓的,醉兮兮抬眸撞進男人眼底,神態既滿足又驚詫。

純真靈動得彷彿是夏夜星空下舞動的螢火蟲。

她指腹不自禁在衣襟中亂動,慢慢的,整個手掌與男人的胸膛嚴絲合縫貼在一處,緩緩地在心底聚合一個大逆不道的念頭:

她明日就要出宮了……

從此與太子殿下分隔兩方天地,天下大定後,竇家已無男丁,沒有起復的希望,她往後只是普通小老百姓家的阿辭,而他是貴有四海、大權在握的帝王。

他們再也不會有交集。

既然今夜他入夢來,既然這八年戰戰兢兢依舊壓不倒那份懵懵懂懂的情竇初開。

不如就趁他入夢,放縱一場。

總歸,一場春夢了無痕。

明日清晨大夢初醒,世上依舊無人知道,她曾喜歡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