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震飛快挑斷那人兩條手筋,徹底使他他再無傷人的能力。

錯骨斷筋之痛,卻只讓那刺客悶哼一聲。

他閉緊嘴,任由趙震繼續一刀拉下去,貼著大動脈的面板鮮血淋漓。

刺客依然目光死沉沉,似乎那刀子是割在旁人身上一般,眼中一片虛焦。

看樣子,骨頭和嘴都很硬。

趙震扯了扯嘴角,這才哪到哪。

他曾在軍中嚴刑逼供奸細,用手中這把刀,將人片成幾百片,足足耗費了四五個時辰。

多硬的骨頭都要敲斷了。

今日,不妨再玩一玩,他手腕一轉,再要下刀,卻見崔詡綻開不達眼底的笑。

“我見過他。”

從第一個字的尾音開始,語調便陰冷狠厲,如刺骨寒刀,貼著皮肉穿透骨血。

趙震詫異望向他。

他卻自顧捻著竇章辭腮邊的斷髮,似陷入追憶。

眼前這人是崔衍則養的死士。

上輩子將他的親妹妹福榮公主,逼進昭陽殿,在火海中自焚的兩個死士之一。

便是化作灰,他也認得。

按制,親王郡王都可配備一定數量的親衛,由羽林衛統一管理,有名冊在案,事實上都是皇帝的人。

所以有些日子過得不錯的王侯,也會養暗衛和死士。

那些人,不記錄在案,是王侯真正的可用之人。

這輩子,崔衍則早早惹出一堆禍事,將自己暴露出來,死士便也藏不住。

上一世,逼死他兩個妹妹,這一世,又想殺他的妻子!

他彎身,輕輕勾下手指。

趙震將人提得近前一步,崔詡無聲的諷笑,慢條斯理接過趙震手中的刀子。

那貼身配著的匕首,被磨得極其鋒利,在冷白的日光裡,寒芒輕閃。

他無暇欣賞這柄好刀,雙眼無甚波瀾。

一手握刀前推的同時,另一手捂住竇章辭的眼睛。

刀,緩緩扎進去,避開骨頭,貼著肩胛貫穿後背,又猛地拔出。

血,如捅破的水壺般噴湧。

他掌下的小人兒,只聽到一聲悶哼,什麼都沒來得及看見。

竇章辭小手絞緊,耳朵微微動著。

細微的,金屬破開血肉,扎入骨骼的聲音,和那人越來越痛苦的哼聲源源不絕。

八……九……十……

還在繼續。

被這一連串的突發變故嚇到呆滯的百姓,在這一刻驟然暴動,尖叫著狂奔四散。

羽林衛、金吾衛齊齊衝進馬場,圍成一堵人牆。

隔絕這血腥的一幕。

竇章辭抓住崔詡在她眼上覆著的手。

不!

不能當眾殺人!

他才九歲,剛被立為太子!

如果只是開口懲戒,便只是作威作福,乖張胡鬧,可當眾親手殺人,卻是乖戾狠辣,殘暴嗜血!

普天之下,沒有人會期待一個這樣的儲君。

可如果他不是儲君……

他是皇后唯一的兒子,打小聰穎異常,如果,他不再是太子,沒有哪個娘娘和皇子會容他活下去。

他現在,其實還一無所有。

否則,不必假借神仙下凡的名義,從皇帝那騙取人手。

如果真引起民憤,或是四處流傳儲君嗜殺的傳言……

竇章辭心底慌亂,緊緊抓住崔詡的手,“殿下,別殺他……不值得……”

他前世有抱負未完,因她而短折離世。

這輩子,她要將他拖回來!

他們有的是機會,重新書寫人生。

他可以被萬民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