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那中年男子牙中藏著毒丸,嘴得了閒,便發狠地將兩排牙上下一磕。

幸好趙震眼疾手快,並且輕車熟路地一把卸了他下巴,才堪堪留下這條命。

趙震也不嫌髒,收手進去把毒丸掏出來。

而沒來得及搶救的其他賊子,已經臉色發黑地倒了一地。

眼前這一幕,將幾個少女嚇得發抖,她們一路走來,見過好幾個這樣倒下的少女,至今仍害怕不已。

生命轉瞬即逝的瞬間,她們便是再看千遍百遍也無法承受。

“原來還是幾個正經八百的死士呀!”懷中小姑娘驚異道。

什麼叫正經八百?死士難不成還有吊兒郎當的?

崔詡挑眉,“嗯,看樣子剩下的這張嘴可不好撬開。”

他指腹散漫地捻著她細軟的髮絲,已經意識到接下來的事會有些棘手。

上回楊普威的死士便死在嚴刑招供中,最終並未審得什麼結果。

那人不知為何,一直有股讓人死心塌地的魔力。

“搜過身了麼?”崔詡淡淡問。

不論問不問得到,逼問之前,能找到一樣物證也是好的。

趙震被他一提醒,也反應過來。

他伸手探向那漢子懷裡時,那漢子顯見地驚慌起來。

突然渾身真氣暴漲,直接震斷了繩子。

只聽見一聲很重的悶哼,中年男子汗水和著七竅溢位的血一起滴落。

即便傷得如此重,他卻一刻不肯耽誤,掏出幾張紙條飛快撕爛。

如果不是下巴被卸,他會一口吃掉,以免被人撿到碎渣拼湊起來。

但他撕碎紙條的意圖也未達成。

趙震利落地抽刀將他一隻手削落。

這種油鹽不進的死士,趙震見多了,早有防備。

目送那隻斷手跌在地上,滾出很遠,他輕哼一聲,嘲諷味兒十足。

回眸看斷口處鮮血噴濺。

那男子淒厲地慘叫響徹夜空。

一個略微膽小的少女看著這一幕,當場昏死過去。

唯獨顧惜娘神色狠厲中帶著釋然,一瞬不瞬盯著潺潺流下的鮮血,心底甚至浮現一抹快慰。

不管這人在拐賣她們的環節中,擔負怎樣的責任。

總歸仇人,死一個也是賺。

她上前撿起掉落的紙條,抬手遞給趙震,遞到中途看見幾個異族文字,她頓了頓。

待看清上頭所寫的內容,瞳孔猛地地震。

“太子殿下,西北軍中有內鬼!”

她急迫地將兩截紙條拼起來,鋪展在崔詡跟前。

這飛鴿傳書用的狹窄小紙條上,密密麻麻寫了大堆的字。

竇章辭好奇地探頭看一眼。

好巧,一個字都不認識!

頹喪地瞅瞅崔詡,嘟嘟嘴,裝作滿不在乎的樣子道:“我才不看,這種大事不是我能看的!”

她圓嘟嘟的小臉靈動無比,口是心非的樣子,又嬌又俏。

可愛的人類幼崽,天生帶著治癒能力。

顧惜娘看著她,像看到年幼在親人懷中撒嬌的自己,心中的陰霾被驅散了一些,千瘡百孔的心也平靜了一些,彷彿重新找到光明的方向。

她瞧著小太子點點小姑娘的鼻頭,打趣似的說:“小酸葡萄精,這天底下有什麼是你不能看的?何況你那不錯眼的樣子,若認得字便早看完了。”

竇章辭不服氣地拂開他的手,嘟嘟囔囔:“就你話多,一天兒叭叭的,顯你能耐……哼……”

崔詡無聲扯了扯嘴角,小丫頭越發霸道,似乎馬上就要和崔月恆看齊,這是他樂見其成的。

於是也不駁她,看向顧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