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殿下罵罵咧咧,幾百弓箭手飛奔而來。

弓弩對著湖邊纏鬥的幾十人,滅頂危機下,大家默契又識時務的住手。

杜婉君上前,掏出帕子在趙震手臂的血痕上繫了個蝴蝶結,趙震不自在地躲了躲,卻被杜婉君嗔怪睨一眼,渾身一僵,沒躲掉一點。

這道血痕是被拉日珠一鞭子抽的,衣袖破裂,皮開肉綻。

神奇的是,帕子一裹,淡淡一抹清香掩蓋血腥氣後,似乎疼痛也消失了。

趙震避開杜婉君的視線,看向沒好到哪裡去的拉日珠,女子膝蓋上兩寸被他挑破,血染了一片褲管。

西戎大王子曾握過顧妤卿腕子的手掌,被竇軒刺了長長一道口子。

竇軒左手拉著顧妤卿護在身後,被幾百張弓弩逼著,右手的劍也不肯放下。

人群外,好不容易混出宮,只看到熱鬧尾氣的福順公主崔月儀見到這一幕,氣惱地跺了跺腳。

“好你個不識好歹的竇軒!你是不是為了她不做我的駙馬?!”

被太子殿下抱著逃離現場的竇章辭聞聲回頭,撐著崔詡的肩膀往上掙了掙。

真是鬼迷日眼的熱鬧!

還嫌不夠亂似的,福順公主居然也來了……

在重返熱鬧中央去圍觀,但有被拉著評理勸架得罪人的風險。

和放棄圍觀這群龍混雜的修羅場,但要後悔好多天之間,她搖搖擺擺。

小手抓著崔詡的肩膀鬆了又緊,緊了又松。

崔詡無奈嘆口氣。

“金時,將那群混賬都押回來!”末了補充一句,“二皇姐單獨一隊,別放一起摻和。”

金時忙領命飛奔而去。

實不相瞞,他也根本沒看夠。

這輩子,雖然做不成男人,體會不了這惱人的情情愛愛。

但沒規定他不能愛看吧!

幾乎是連蹦帶跳的,效率飛快將所有當事人給帶了回來。

竇章辭蹲在椅子上,半點沒有世家貴女的風範。

一雙大眼睛,這個瞅瞅,那個看看。

驀地“嘿嘿”一笑。

笑得眾人齊齊打了個寒顫。

崔詡不知她又有什麼鬼主意,情愛這事兒,他不精通,否則上一世也不會害她枉死。

於是他閉嘴,當鎮宅兇獸一般坐著。

竇章辭撐著小下巴看向趙震。

“這可奇了,武威伯,你既不願和杜姐姐結成連理,管她和大王子卿卿我我作甚?”

趙震噎了噎,瞥一眼一臉無辜的杜婉君,沉著聲道:“小娘娘,杜姑娘不曾和人卿卿我我。”

“哦?你憑什麼篤定?”

竇章辭故意揚了揚奶呼呼的嗓子。

趙震遲疑一息,“因為……”

到底難以啟齒,他曾以為自己一生只會因純娘一人心動。

可在西北的那一個多月裡,杜婉君的噓寒問暖,在他受傷時無微不至的悉心照料,以及那若有似無的似曾相識的感覺,都讓他無法忽視這個人的存在。

他不知道這是醫者仁心還是獨待他與眾不同。

既不敢深想,也不以為這是感情。

純娘亡故快五年,五年間形形色色的女子在他生命中連一朵漣漪都稱不上。

他不可能還會對任何人心動。

他今日出手,只是因為拉日珠對他動手動腳。

而不是大王子輕佻地挑起杜婉君的下巴,讓他心底有那一瞬的不爽。

在回京前,杜婉君醉酒時笑問過他可有續絃的打算。

他下意識回答沒有。

那時她眼底閃過一絲可惜的神色,轉瞬便輕浮地歪了過來,他猝不及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