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慎兒舉著小鏡子,看著額角上腫起來的包愁眉苦臉。

她只是想做個吃的刷刷好感。

怎麼就這麼多災多難。

把鏡子塞回口袋,看向忙裡忙外的年輕廚子。

她的眼底有探究。

瞧這細皮嫩肉不經煙火薰陶的清澈模樣,也不像是個廚子。

新上崗的?

可他對吳家老宅的佈局很熟悉,不像是外面招進來的新人。

子承父業?

有這個可能。

關慎兒隱隱有個猜測,但沒開口問。

小年輕把一盤烤麵包放進微波爐,磨磨蹭蹭調好時間和溫度。

關慎兒很有眼力見,適時上前幫他摘掉隔熱手套,並遞上紙巾給他擦汗。

吳邪接過紙巾,又看了眼在微波爐旁邊翹首以盼的小孩。

他擦著汗,心裡感嘆這孩子真的好乖。

是他這二十幾年碰上的最聽話的一個孩子。

除了知道受傷時沒忍住哭了兩聲,再也沒吭聲了。

反倒是他幫忙上藥的時候,他看著不忍心,這小孩還出聲安慰說她不疼。

那麼大個包能是不疼的樣子嗎?

一起做蜂蜜烤麵包,她很聽指揮,讓做什麼就做什麼,執行力很高。

連他腰都沒夠上的崩豆大點小包子,心態情緒穩定地一批。

明明她看著年齡並不大,天性該是愛玩愛鬧的時候。

吳邪有點憤怒地想。

該不是這孩子的家裡人總是忽視她吧?!

不受重視的孩子。

不是極度鬧騰博人眼球,就是極度安靜不爭不搶。

她很明顯就是後者呀!

關慎兒鼻子癢癢的,她隨手揉了揉。

做好小麵包就要主動出擊了。

她小步挪到椅子上坐著,託著腮,表情有點放空。

轉頭看向小年輕,見他面色有點憤概,關慎兒有點莫名其妙,猶疑幾秒,開口喊道:“大哥哥,能借我把剪刀嗎?”

小年輕皺眉問:“要剪刀幹什麼?”

“我不想讓...嗯,我腦門上磕了個包,想拿剪刀剪個劉海遮住。”

聽到她前半句遲疑的語氣,吳邪更堅定了自己的想法。

默了一會,他放柔嗓音對關慎兒說:“自己剪多不安全,跟我來吧,大哥哥幫你。”

正在等紅綠燈的解雨臣連連打了三個噴嚏。

坐在車後座的張起靈看他一眼,抽了幾張紙給他。

解雨臣單手控制方向盤,伸手接過。

怪哉,不會感冒了吧?

從車內後視鏡看著面色沉寂的青年,解雨臣自然問道:“道上的啞巴張?”

青年在後視鏡中與他對視,雖未言語,但解雨臣詭異地弄懂了他的意思。

有事?

“二爺爺告訴我,你會是慎兒的師父。”

青年表情鬆了些,微微頷首。

綠燈亮起,解雨臣踩下離合器,轉彎的時候他說:“慎兒不太適合這一行,我希望你可以再考慮考慮。”

海棠姐威名太甚。

一旦她的後人到這一行,後浪壓不住前浪,容易出事。

“她不會入這一行。”張起靈聲音極輕。

解雨臣直言不諱:“你啞巴張收她當徒弟就是把她推到了臺前,海棠姐沒撲死的那些鬣狗會聞著味追上來,禍不及家人這一條明面上看著作數,但誰能保證你不會死在天災人禍裡?”

“還有就是……”後方一輛車急速搶道,解雨臣一個猛打方向盤,記住前方那人的車牌,話間裡帶了點火氣:“道上說海棠姐富可敵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