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太清楚他的身份。”

“不不不,給我媽辦喪,一個禿顴骨地中海的瘦老頭來吊過唁。”

“他給我講了我媽在我進去後過的日子,我、我……”

老癢狠狠扇了自己幾巴掌,痛哭流涕:

“我貪那麼點東西做什麼?”

“我為什麼要做那下九流損陰德的勾當!?”

“我媽天天都在盼著我回去!我要是在家、我要是在家……我媽就不會死……”

“停,請不要再說這些廢話了。”

關慎兒抬手,小甜嗓中透著幾分冷漠:

“這些懺悔的話可以等你母親回來,親自和她說。”

“現在我問的問題是,誰告訴你吳山居的流水,又是誰指點你和關遇扯上關係的?”

她的眼睛能看到一些不一樣的風景。

比如這傻蛋的媽媽,正站在墓碑上泫然欲泣地望著他。

“你真有辦法復活我媽?”

“當然。”關慎兒盯著老癢佈滿血絲的眼睛,說:“我是好人,但好人也不喜歡做虧本買賣。”

老癢知道關慎兒這是叫他拿有用的資訊來交換。

“我見他的次數不多,他有時候是老太婆,有時候是中年大叔,最常見的形象是一個地中海的禿瓢老頭。”

老癢嚥了口唾沫,舔了舔乾燥的唇,說:“應該是易容,那個人的易容出神入化,扮什麼是什麼,沒有一點破綻……”

聽到易容沒有破綻,吳邪狀似不經意地瞄向張起靈。

這人設。

和某位話癆禿子教授有異曲同工之妙。

某位受到關注的前話癆禿子教授側頭,對上吳邪的視線。

那雙深邃莫測的瞳眸噙著些微光華,瞧著比往日還要清亮,歪著頭的樣子有種說不來的反差萌。

如飛鳥掠過湖面,吳邪的心上蕩起點點漣漪。

身旁有重物落地的聲音。

吳邪眼前一花。

腦中的思維漸漸混雜在一起,身子晃悠悠往地上栽去。

微涼如簌簌初雪的氣味在一瞬間充斥在吳邪的鼻間,極度安心的氣息讓他放下了防備。

另一邊,關慎兒問完她想知道的,聽著耳邊疾風獵獵的動靜,無奈地捏捏眉心。

輕嘆一口氣:“我知道糖糖的訊息了。”

關遇動作微微一滯,被黑瞎子逮住機會掰斷了他的左手腕。

抬腳一個側踢,眨眼間就和關遇拉開距離。

關遇面無表情拖住脫臼的左手,蒼白的手背上青筋微顯,手指扣住腕關節,‘咔噠’一聲往上一提,不費吹灰之力就把骨頭接回去了,一聲沒吭。

黑瞎子三兩步退回張起靈身側。

餘光瞟了眼疊在一起陷入昏迷的王胖子吳邪。

伸展了下痠麻的腳踝,低聲笑笑,語調蕩然的開腔:“有時間玩疊疊樂,沒空去幫幫黑爺?您這位姐夫可是半點兒手沒留,往死裡懟。”

“……”

然後他轉頭,揚起一個格外欠揍的笑容:“既不尊老也不愛幼,小包子她媽回來了指定會換個新老公。”

受傷都沒變一下神色的關遇頓時臉色如鍋底,眼神像要吃人,結果黑瞎子這廝更樂呵地撞了一下張起靈的肩,說:“到時候瞎子我肯定要給咱姐姐介紹十幾二十個小鮮肉,讓她好好體會一把武則天的快樂!”

一句話就戳死了老婆奴的肺管子。

關遇冷笑著甩甩手。

下一秒,黑漆漆的槍口瞄上黑瞎子的眉心。

沒有任何緩衝時間,關遇直接扣動扳機。

黑瞎子笑意更盛。

‘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