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前往吳山居的低調黑色小轎車上,一直略過的樹影映在關慎兒那雙清透的眼睛裡。

解又青微垂著頭,餘光控制不住一次又一次落在那個許久不見的小小身影上。

季秋九月。

偶有一絲熱意的陽光灑進車裡,攏在關慎兒身上都收住了爪牙,終於蓄長的頭髮扎著兩個低馬尾,俏皮又可愛。

解又青突然想到他迫不得已剪掉的狼尾。

幸虧。

現在用得不是他原本的臉。

不然見他沒按照她說得做,指定又有好長一段時間不搭理他。

“哥哥。”關慎兒忽然叫他。

“慎兒小小姐有什麼吩咐?”

“是我的名字不好聽嗎?”關慎兒秀眉一擰:“把小小姐去掉,彆扭死了。”

“好的,慎兒小小姐。”

“……”

開車的夥計稀罕的從後視鏡裡看一眼解又青。

這刺兒頭還有這麼孩子氣的一面?

解又青注意到司機的目光,生冷的一眼瞥過去。

凜如霜雪。

司機立馬眼觀鼻鼻觀心端端正正開車。

小狼人不好惹的很。

還是開他的車吧。

“……隨便你怎麼喊吧。”

愛怎麼稱呼就怎麼稱呼,反正都不重要。

她想知道的是。

是不是那條汪汪回來了。

不是他自己的臉……

那這張臉的主人去哪裡了?

“哥哥,外面的風景很好呢。”

到西湖了。

望過去是橙黃橘綠的絢爛,卻半點不喧鬧迷人眼,流露出一絲安靜平和的氣韻,像講故事一樣將煙雲往事娓娓道來。

陽光揉碎撒在碧波盪漾的湖面上,波光粼粼飄著藍天白雲,自由的野草微微搖晃。

美得不顧人死活。

“以前我待的福利院後邊有個漂亮的荷花塘。”

關慎兒彎了眉眼,似乎想起什麼很開心的事情:“李院長會帶我們去採荷葉採蓮蓬,到這個時候就會熬荷葉粥給大家喝。”

“繞過荷花塘就是永春河,河水特別清,像流動的玻璃水一樣,我最喜歡去那裡摸點小螃蟹小蝦米拿去賣。”

關慎兒的笑容慢慢收斂,眉間浮起一絲不快:“然後,有一天我在河裡發現個臭小子,就回去叫院長把他撈上來……他脾氣差死了!醒來第一面就掐我脖子!力氣可大了,差點沒把我掐斷氣!”

解又青心裡一緊,嘴快解釋:“都漂河上了,說不定是遭了大難,所以才會格外警覺。”

“也是。”關慎兒撇撇嘴:“每天幫他換藥我都怕死了,血肉模糊的,看得我都覺得後背疼。”

解又青微動了動肩。

那處傷口癒合得很好,傷疤都快淡沒了。

被燙掉的半個紋身……他現在也沒補回來。

“還讓我給他取名,叫我別忘了他,承諾會打電話回福利院告訴我們新地址。”關慎兒一點也不心虛的說:“我拖了小花舅舅那麼久,等他那麼久,別說電話了,一封信都沒有!”

不是的。

有信,可是……

關慎兒側過頭看著解又青的眼睛,環胸道:“以後他回來找我,我絕對不會理他。”

解又青垂在膝上的手忍不住捏緊:“可能發生了什麼變故,所以他才沒辦法聯絡你。”

司機聽到解又青一次次幫關慎兒口裡的那個臭小子辯解,心下好奇。

什麼時候小狼人這麼多管閒事了?

“不能胡說。”關慎兒表情嚴肅,“雖然我是有點不高興吧,但他是我的朋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