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到冰川深處。

陣陣寒氣從一個坍塌的大洞翻滾出來。

循著直覺,關慎兒踩著滿地的碎石走了進去。

她看到過的磕磣玩意兒徹底顯露出真容。

一個詭異的大頭屍胎。

蜷成一團,渾身黑刺。

身體沒發育完全,完全分辨不出它的五官。

實在有礙觀瞻。

關慎兒猶猶豫豫,伸出一根食指戳上大頭屍胎外圍裹著的冰層。

這是在地底,悠著點來比較好。

要是把雪山弄垮掉,得把山上那群人全埋咯。

南明離火的破壞力,她一點都不懷疑。

感知半天。

關慎兒只捕捉到很細微的煞氣。

而且是那種殘留了很久的氣息。

大頭屍胎彷佛只是一具無生命的冰雕。

她的眸光在四周竣巡一番,眼底泛起一絲緋色漣漪。

獵物……

跑了?

關慎兒臉上表情有點鬱悶,收回手指在身上使勁擦了擦。

算了算了。

這麼大片地方,總能找出點什麼來補充能量。

瞅兩眼把她吸引過來的磕磣玩意兒,關慎兒覺得她沒拿走什麼,那總得留下點什麼。

揚手在它身上刻下一行字:

‘關慎兒到此一遊’

滿意地拍拍小手,關慎兒顛著小步子,觀光一樣沿著地形到處走走停停。

氣流緩緩湧動。

更加深重的寒氣從大頭屍胎身上溢散出來,它毫無預兆地動了動頭顱,一雙空洞的眼睛豁然睜開。

它幽幽看向關慎兒離開的方向。

這發瘟小孩。

總算是走了。

大頭屍胎僵硬地爬下冰壁層,打算去找那個氣味十分醇香的男人。

它本意,就是要把這發瘟小孩支走。

再想個法子,把那頭麒麟和那個男人分開。

今天的晚餐,想必會非常豐盛。

想到美處。

大頭屍胎髮出兩聲侷促的笑聲。

“嘿嘿——”

“嘿嘿~”

一道好似浸滿蜜糖的可人甜笑和大頭屍胎尖銳刺耳的笑聲交疊在一起。

關慎兒揹著手站在不遠處,上下掃視大頭屍胎一眼,挑逗地揚起嘴角說:“就這點技倆,你能騙得了誰呀?”

……

吳邪還待在關慎兒跳下去的窟窿旁邊,腦瓜子氣得嗡嗡作響。

迅速清點出裝備,一言不發地找可以打錨點的地方。

胖子知道吳邪是打算下去找人,掏出他揹包裡的幾根繩子首尾相連地打布林結。

布林結是當逃生繩結使的,扣只要繫好了輕易解不開,最是穩妥。

底下有多深,光一對眼睛瞧不出,繩子自然能多長就弄多長。

陳皮沒發話說要走,他帶來的手下自然沒多嘴。

一路跟著的嚮導順子小聲嘀咕一句:“這摔下去,還有活的啊……”

他話剛說出來。

張起靈深潭一樣的眸子迅速鎖定他,眼神極其銳利,嚇得順子立馬捂嘴。

吳邪動作一頓,他緩慢地抬起頭,清澈的雙目染上猩紅,原本溫和的氣質倏然添了幾分乖戾,他說:“你要想活,就閉上你的狗嘴。”

三叔還沒找到。

慎兒就被他看丟了……

吳邪的手發著抖,選好錨點開始打巖釘。

他握錘的右手背上隱約露出一個層層剝開,點點向外的蓮花圖案。

胖子不想吳邪死繃一根弦,隨口拿他手背上的圖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