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決煉丹室的麻煩,從懸空爐砸出的大洞直入地下河。

四通八達的地下水系又是個尋路大工程。

剛接觸到水面,未知的能量波動再次找上關慎兒,無比明確為她指出一條最快最近的路。

正當關慎兒遲疑要不要走這條路,吳三省還真就如她之前所料的鬧起了么蛾子。

吳三省面如金紙,脫力地抵著潮溼的巖壁咳了幾聲。

潘子飛速蹚水過去扶他,激起一片嘩啦嘩啦水聲,緊張道:“三爺,您……”

“不礙事。”吳三省不用他扶,擺擺手說:“分開去找路。”

聲音虛弱的不像樣。

從吳三省身份爆雷開始,一直不怎麼搭理他的吳邪悶著聲音低聲勸他:“不舒服就不要逞強,你身體剛好沒多久。”

不管眼前的人到底是誰。

陪他吳邪十數年的人是他。

好好活著,是他對每位長輩最由衷的期盼。

“大侄子,捨得和我說話了?”吳三省不正經的嘿嘿笑兩聲,像是要活躍一下氣氛,結果又是一連串猛咳。

解雨臣閉眼深呼吸。

隨後睜眼,銳利的眼神掃向拖把僅剩的那幾個手下,“帶他去上面休息。”

“小花,我很好,不用……”

“我不想聽。”

吳三省悻悻閉嘴。

解雨臣看穿拖把的猶豫,爽快的給出條件:“帶他上去,守住他,我手上的這份富貴你就是接穩了,日後出現任何麻煩,只要我在,解家就會幫你解決。”

富貴險中求。

拖把跟吳…解連環來塔木陀無非是求財。

可是這一路損兵折將,走到這兒就只剩那小貓三倆只,回去還要安撫大批家屬。

西王母宮處處殺機。

他們有命走出去嗎?

最後能拿到足夠的冥器嗎?

又或者守得住手裡的東西嗎?

他解雨臣大小是個人物,鎮得住一些牛鬼蛇神。

他別的不多。

錢多。

都是混江湖的。

誰會聽不懂解雨臣的言外之意。

拖把立馬招呼他的手下架住吳三省,笑得像朵花兒一樣,“三爺,您走著?”

迎著解雨臣不容置喙的視線和吳邪不安擔心的目光。

吳三省嘆了口氣,背脊微彎,妥協道:“人老了,不中用了,剩下的路你們自己走吧,潘子,你要跟好吳邪。”

潘子本想說他要跟著吳三省,被他一個嚴厲的眼神警告回去,改口答應:“好的,三爺。”

在暗處的陳文錦身形略頓,隱晦地打量吳三省一眼。

這怎麼又演上了?

身體越發加重的異變讓陳文錦無暇深思吳三省的做法,著急尋找張起靈曾經在石壁留下的記號。

一隻溫暖的小手握住她冰涼的指尖。

陳文錦垂眼和關慎兒這隻小蘿蔔頭對視。

關慎兒的瞳色極深,黑潤潤的,格外明淨。

許是佔了一半的張家血脈,她的眉目和張起靈有幾分相似,透著冷冷的清秀,可關慎兒是個極鮮活的人兒,黑白分明的一雙小貓眼,瞧著天真又機敏。

握住她的白嫩小手源源不斷向她傳遞暖意,陳文錦聽見她說:

“胖叔做的口蘑湯沒你做得好喝,出去以後能再做一次給我吃嗎?我有點饞。”

陳文錦一愣,她知道自己這次可能出不去了,卻沒有拒絕:“好,等有機會,我做給你喝。”

什麼叫做有機會?

如果她能作為人活著,便是還有這個機會。

若是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