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張起靈。

黑瞎子果斷藏下夾在指間打算懟著王胖子屁股扔的麻鏢。

他懶洋洋地支了支鼻樑上的墨鏡,嘴角輕飄地漾起一絲弧度,無聲地對著張起靈做了個口型:

‘嗨~’

“……”

對方無甚反應,面無表情地站在那裡,目光平淡。

張起靈的眼神和他這個人一樣。

如同喜馬拉雅山常年不化的積雪。

和他一處待久了,黑瞎子不禁懷疑這人是不是沒有世俗的慾望——除去和他切磋時帶了點要把他揍死的勝負欲。

同事數年。

黑瞎子一眼就瞅出張起靈此刻的心情非常不美麗。

不過嘛。

惹了啞巴那麼多回,也不差這一次兩次的。

黑瞎子死豬不怕開水燙:“小半月不見,您老兒身體康健?”

“……”

“黑爺可不是擅自帶小包子出熱爾大壩,她在打靶上勝過了我。”

張起靈眉心微動了動,沉寂的雙眸盯著某個開始沒臉沒皮的黑貨,眼中明晃晃透露出一句話:

編。

你接著編。

黑瞎子的槍法是什麼水平,張起靈再清楚不過。

“當然。”黑瞎子嬉皮笑臉:“小包子還打賞了點小錢給黑爺。”

總計八十八萬零五百。

這麼個吉利數字。

不放片海給小包子他是會良心不安的。

“小包子之前願意待在熱爾大壩,是因為知道你這位親師父待在她身邊,所以她不鬧。”黑瞎子閒懶地靠在石壁上,嘮家常一般開始唸叨:“你開溜,換我去教她騎射,齊素芬差點兒沒一蹶子踢死黑爺。”

“小傢伙腦子轉得快,那會兒就知道你離開了。”

“你一走,她個小東西就開始鬧么蛾子,天天在外頭晃盪,有次跟著羊群往西走了十幾里路......知道黑爺最後擱哪兒把她掏回去的嗎?”

黑瞎子眼底閃過一抹哭笑不得的無奈:“野狼窩。”

出去小半天,直接升級成狼群首領。

大狼小狼疊疊樂一樣守著她。

輕嘆口氣,黑瞎子臉上笑意漸淡:“啞巴,你這寶貝小徒弟什麼天資,心裡沒點兒數?”

張家人的血脈,真他孃的邪乎。

主觀而言。

目前為止,小包子的綜合素質足以計入他所見過之人的前十之列。

如此頂尖的稟賦,放進任何一個家族勢力都會是重點培養物件。

黑瞎子:“小包子不可能一直活在我們的羽翼之下,總得讓她歷練歷練,你學學花兒爺,稍鬆鬆手。”

長白山之旅。

就為小包子一句想去,花兒爺大手一揮,立馬弄了架高速直升機趕在暴風雪之前把他們送了過來。

黑瞎子微偏下頭,朝半隱匿在黑暗中的張起靈說:“有個小老頭兒找著黑爺說,小包子得跟著吳家小三爺一道兒,才能長大。”

在啞巴叫他去帶娃的路上,那小老頭兒就找上了他。

他的原話是:‘若慎兒未能隨行,好些人命數將盡,再無迴天之術,她亦長困於幼年。’

話雖然說得文縐縐的,但不會長大這事兒,他一個標點符號都不帶信。

您猜這麼著,帶娃倆月,好吃好喝的養,銀子扔進水裡都能聽個響,她是一公分都沒見長。

別人死不死的,他才不管。

可小包子特在意她那崩豆大點兒的身高。

在熱爾大壩,每天瞧著關慎兒笑得跟朵小白花兒似的。

哪天真見著她皺巴一張臉,他得鬧挺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