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在他黑瞎子眼皮底下不聲不響地跟到現在。

有點兒本事。

如果是那一家的人……

黑瞎子微偏頭,視線錯開面前這個小崽子的臉,看向遠處樂顛顛堆雪人的關慎兒。

這趟小包子跟著來玩,可容不得一點兒意外。

黑瞎子尾聲勾挑,笑容微妙:“告訴黑爺,你是誰家走丟的小朋友?黑爺送你回家呀~”

少年眸光微沉。

在這種鮮有人煙的雪山上,把他定性成‘走丟的小朋友’,跟說他死了沒兩樣。

送他回家?

送進黃泉嗎?

果然和吳邪沾點邊的人,腦子都有毛病……

“我姓吳。”少年倏地莞爾一笑,露出整齊的牙齒,語氣中含著滿滿的頑劣:“我叫,吳小毛。”

他得有個光明正大的身份混進關心的隊伍裡。

他記得,在沙漠裡這黑貨承認過他是保護吳邪的人。

說不定。

這會兒也是在保護他。

畢竟現在這個吳邪看起來。

汪家隨便來個小嘍囉都能把他給刀了。

“阿嚏——阿嚏——”幫著關慎兒堆雪人的吳邪忽然猛打兩個噴嚏。

王胖子從兜裡掏出兩張皺巴巴的紙巾糊他臉上。

吳邪擤著鼻涕,低聲道:“謝了。”

王胖子瞥他一眼,幽幽的來了一句:“我已經不是從前的我了。”

吳邪:“……”

王胖子:“我結實的很。”

吳邪:“……夠了,胖子你夠了!”

王胖子‘喲’了一聲,說:“還練了倆月呢,這就凍感冒了?”

關慎兒耳朵微動,手裡捧著雪球湊了過去,貓貓眼中閃爍著八卦的光:“什麼夠了?什麼練了倆月?”

王胖子剛要張嘴,吳邪一把捂住,訕笑道:“哥哥玩夠了,有點冷,慎兒的小毯子能借給哥哥嗎?”

扯健身話題的時候,小孩的注意力全在悶油瓶身上,八成沒留意他的口出狂言。

誰心裡他的形象都能塌。

小孩不行!

這是作為家長的尊嚴!

關慎兒不買賬:“別轉移話題,你們剛剛說得明明就不是這個。”

王胖子扒開吳邪的手,說:“你天真哥哥花了八千八……”

張起靈:“鼻子。”

一根削好的胡蘿蔔遞到關慎兒的眼前。

關慎兒把手裡的雪球安到吳邪堆好的半截雪人身上,指著雪球正中的位置:“插這兒。”

張起靈分毫不差地把胡蘿蔔捅進關慎兒指的位置上。

關慎兒瞅見黑金古刀沾了點胡蘿蔔屑,遞出一條小手帕揚了揚:“擦刀。”

不然等會兒又往身上招呼。

然後她轉頭說:“八千八幹了啥?”

王胖子:“花八千八請……”

張起靈再次橫插一槓:“手。”

兩根削得筆直的樹杈懟上來。

關慎兒順手接過,大拇指比量一下,狠準快地插到雪人兩邊,撐著下巴看了兩眼覺得不大工整,有一下沒一下地調整樹杈的位置。

關慎兒頭都沒抬地繼續追問:“請了什麼?繼續說唄,聽著呢。”

王胖子斜了一眼沉默寡言不知道又在削什麼的張起靈。

說什麼啊還說。

這兒有人不想讓小天真丟面呢。

王胖子無奈地擺擺手:“花八千八請胖叔去樓外樓吃了頓飯。”

關慎兒被震驚到了,她抬頭:“你們是在樓外樓擺席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