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快黑的時候,吳大和江二、程深和程淺先後回了驛站,正好項將軍派來的二十個親兵到驛站門口換崗。

兩邊寒暄的聲音將姜貞吵醒,她睜眼才發現已經到了晚膳時間。

開啟門與眾人打了招呼,姜貞便去廚房幫忙去了。

正蹲在井口邊洗菜的驛夫看見是她很高興:「姜姑娘你去休息吧,這裡我一個人夠了。」

姜貞啥也不說,挽起袖子蹲在井口邊幫忙洗。

江二和程淺看到,也過來加入他們。

估計都餓了,驛夫不再說客氣話,幾個人配合著,洗菜、切菜、做菜一氣呵成。

菜都做好了,顧大人和餘師爺還未回來。

大家決定先等一等,驛夫只得把做好的菜都蓋上,等人到齊了再端上來。

坐在大堂裡,眼見天色越來越黑,姜貞有些擔心顧翦之和餘師爺會不會遇到危險。

「我出去找找。」姜貞率先站起來。

那日刺客的幕後主使還沒有抓到,她心慌得不行,怕顧翦之遇到什麼不測。

「我們也一起去。」吳大也和程深也一起站起來。

三人剛走出驛站沒幾步,終於見到官道上餘師爺趕著馬車回來了。

馬車停在門口,顧翦之面無表情地出來。

姜貞猜測,他們今日的走訪並不順利。

驛夫將飯菜都抬了上來,大夥圍著飯桌,默默地吃晚膳。

姜貞先吃完,主動到廚房燒了熱水,給大家泡茶。

提著茶壺回來的時候,吳大和江二在彙報黎三爺的行蹤:「黎三爺在萬花館裡住著,成日尋花問柳,沒幹什麼正事。」

萬花館是溢州最大的青樓,黎三爺住在裡面,想必沒打算在溢州長待。

姜貞斟了一杯茶,遞給顧翦之。

顧翦之接過,對吳大和江二吩咐道:「繼續盯著,看看他在萬花館裡接觸了什麼人。」

說罷,他拿出兩錠銀子交給吳大和江二:「明日起不用溢州珞縣來回跑,在萬花館附近找個地兒住下,有什麼風吹草動再回來報信。」

「是。」二人領命,接過銀子。

姜貞又斟了一杯茶遞給餘師爺,這下輪到程深和程淺彙報。

程深行禮道:「碧落仙的背後老闆叫範凌贇,戶籍以前在京城,現在在溢州。他在南部三個州都有字畫鋪子。常待的地方是溢州的字畫鋪,叫凌霄仙。」

程淺拿出一個卷宗呈給顧翦之補充道:「大人,這是從溢州衙門抄來的,範凌贇是兵部範尚書的二兒子。」

程深與程淺帶著御史臺的令牌,以抽查戶籍的名義,到溢州衙門管理戶籍的庫房裡,找到範凌贇的戶籍,又悄悄地謄抄出來。

顧翦之接過卷宗:「兵部尚書範長林?」

兵部對軍餉運輸資訊瞭如指掌,難道是範黎兩家,合謀私吞軍餉?

當時,被調包的軍餉從國庫出來,由兵部派人發往池州,送到時,已經被調包。

皇上震怒,派顧翦之前去調查。

他很快查到,送軍餉的隊伍行至離池州南門不遠的戚家界時,在官道上的驛站裡休息了兩個時辰。

等他帶手下趕到驛站時,驛長已經奄奄一息,只說了「黎三爺」這三個字便嚥氣了。

所以他這才查到黎家。

據他所知,范家和黎家因為祖上有仇,素來不對付,範黎兩家怎麼會想到合謀軍餉的?

和黎家合作到底是範長林的意思,還是範凌贇自己的意思?

顧翦之眉頭緊鎖,諸多疑問湧上心頭:「範凌贇現在在哪裡?」

程淺回稟:「就在珞縣,碧落仙字畫鋪裡。」

收好卷宗,顧翦之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