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若蘭想起小女兒,含淚點頭:

「瑤真這個名字是我還未嫁時,韌郎取的。他說過,若是將來我和他生女兒,便叫瑤真。」

「本以為我永遠都不可能和他再續前緣,於是便將這個名字給了你。」

姜貞看著商若蘭,若上次聽到妹妹叫瑤真,她只是不解,如今聽到真相,她只覺得心寒,「然後呢?我三歲那年,發生了什麼姜家要被抄?」

商若蘭擦了擦眼淚:

「那年,韌郎跟隨燕王來池州與你父親密談。」

「沒多久,你父親便下了獄。」

「我是後來做了他的外室才知道,是他向當時的皇帝告發,你父親與燕王見面之事。」

「可我那時已生下你妹妹,不可能與他決裂了。」

姜貞冷笑道:

「娘,別騙我了。您自始至終都知道黎韌要害父親,對嗎?」

「他們來家裡那日,我睡著前,聽到您與黎韌在說話。一直以來,我都以為是夢。其實他早就計劃搞垮姜家,對嗎?」

謊言被當面揭穿,商若蘭痛苦至極,又哭又笑:「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瑤真,你不是我,你怎知我心裡的苦?」

姜貞看著她,比看一個陌生人還疏遠:「再苦,能有被獄卒用大刑,活活折磨死苦嗎?」

商若蘭跪下來,對著她磕了三個響頭:「是我對不起你們父女,來世願為你們做牛做馬,還給你們。」

姜貞嘆了一口氣,內心十分平靜:「你要還,就還給爹吧。從今日起,我們的母女緣分就算盡了。來世還是別再遇見了。我不叫姜瑤真,我叫姜貞。你走吧。」

商若蘭知道此時多說已無用,懷著內疚的心,傷心地望了一眼姜貞,低著頭擦著淚走了。

她沒有看到,姜貞微紅的眼眶,和無奈的苦笑。

啪!啪!啪!

天牢裡響起三聲鼓掌的聲音,一個侍衛打扮的高大男人悠閒地走了過來。

姜貞警覺地看著來人。

昏暗的燈光下,那人走近了,用手一抬帽簷,露出真容,正是壞笑著的範凌贇。

「想不到啊!你從小家破人亡,現在又被關到牢裡,我還以為你運氣差到頭了,居然還被親孃出賣了!比我想象的要慘。不錯不錯!」

姜貞一把抹掉眼角的淚,白他一眼,背過身去,一屁股坐在草地上並不理會他。

「見到我這麼不高興嗎?還耍上小脾氣了!」範凌贇蹲在牢房外面,撿了根乾草戳她後背。

「不是早提醒過你,別招惹顧翦之麼?現在好啦!看你這慘樣!」範凌贇幸災樂禍。

姜貞依舊沒有理會他——呵,真是虎落平陽被犬欺,這廝是來嘲笑她的。

範凌贇從牢房柱子的縫隙裡,丟了兩個包子一袋水:「快吃吧,看你瘦得!這天牢也太摳門了,都要砍頭了,還不讓人吃頓飽飯!」

姜貞接過,大口大口吃了起來,包子還熱乎的,一個菜包,一個肉包,簡直可以算得上她人生當中吃過最好吃的包子了,範凌贇真夠義氣。

等她兩三口吃完包子,範凌贇從牢門遞進來一身太監的衣服:「大爺我是來救你的,感不感動?」

姜貞看到衣服,二話不說嗖一下便穿上了。

範凌贇看到她腳下被開啟的鎖鏈,誇讚道:「不錯啊!用桔杆都能開鎖!改天教教我。」

姜貞還是不理他,正要用桔杆繼續開牢房的鎖,只見範凌贇亮出一圈鑰匙在她面前:「沒想到吧?我有鑰匙,叫一聲大爺,給你開鎖。」

「大爺。」姜貞沒有遲疑,不想和這廝浪費時間。

範凌贇覺得這丫頭有時還挺無趣的,完全不給他機會逗她。他挑出一把鑰匙,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