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寒家的大床房,三個人睡起來可以做到一點都不擠——如果某兩位沒有往中間靠的話。

但是博德並沒有什麼綺麗的念頭,他躺在中間,雙手合抱在肚子上,內心十分平靜。

“辛德哈特?羅曼?你們睡了嗎?”

“沒有。”2

“”

過了一會兒。

“睡了嗎?”

“沒有。”/“沒有哦”

整的和男生宿舍熄燈後一樣。

辛德哈特單手托腮,將自己的腦袋撐起來,琥珀色的眸子在熄燈之後的房間裡散發著微弱的熒光。

“怎麼了?”他輕聲問道。

“我只是覺得有種不真實的感覺。我好像又回到了我們見面的那片樹林。辛德哈特,你相信【命運】嗎?”

“我相信。”獅子十分篤定地說道。“正是命運讓我們相遇,不是嗎?如果命運不合我們的心意,再毆打命運直到對方順從就好了。”

羅曼輕笑著伸手,握住了博德的手,然後調整了一下雙方的手指,直到十指相扣。無聲而有力地緊握,像是在說:現在當然是真實的啊。

博德看著鑲嵌有夜光礦物的天花板。

如果自己身處一本書,或者身處一幕戲劇,自己多少也算是個重要角色。換做剛在這個世界甦醒時的自己,恐怕會躍躍欲試想要參與更多更史詩級別的劇情,但是現在,他只是想呆在主角們——兩位神血——身邊,作為觀眾就好。

博德感到稍微放鬆了點。不知不覺間,他開始講自己和辛德哈特初次見面發生的故事,並且和羅曼展示了一下那個手臂上的牙印——居然還存在,真奇怪。他慢慢和羅曼講述了大罪迴廊裡,獅子哭哭啼啼的樣子,然後被辛德哈特的爪子捂住嘴巴。當然,對方沒有用力,更像是表態,所以博德該說還是繼續說。

他開始覆盤學院大賽的幾場對局,接著回憶起這次北國之行,三人一起痛罵斯里米爾,然後對他最後變成撲稜蛾子標本的結局各執一詞,據諸多使徒說,終焉教團整個收縮了,其成員似乎無一例外遭到了巨大的身心雙重打擊,算是件好事。

羅曼講起自己被最強宿舍的歡迎陣仗嚇了一跳的心路歷程,還有對金毛大狗的羨慕,對辛德哈特的羨慕——當然還有一點點的嫉妒,自己對貓和牛的好奇

辛德哈特評價是:你好陰暗。

講到興頭上,白狼用爪子在半空畫了個圈,這是模仿博德在宿舍裡,在辛德哈特嘴巴里劃破手指後,忍著痛,強裝瀟灑的耍酷姿勢。然後他就被臉紅的金毛大狗按住了手。

辛德哈特全程非常高頻率地發表著評論,像個捧哏一樣發出各種意味不明的語氣詞,給足了講話的兩人情緒價值。他將腦袋悄悄湊近博德,在斜上方用自己的鬍鬚和臉頰的容貌在博德的耳朵上蹭來蹭去,鼻息從上往下吹向金毛大狗的側頸,於是博德開始用自己的大耳朵呼呼呼扇起這隻獅子耳光——不乖不乖不乖!

“你們是怎麼看上我的?我是見色起意,嗯,我誠實,值得表揚。”

“我也是見色起意!”辛德哈特坦然無比地承認了。“準確地說,應該是被你震撼到了,無論是你和其他人完全不同的想法,還是和周遭世界格格不入的感覺,更因為”

他吞了吞口水。

“好吃,是吧。”

“是的。”

羅曼低聲笑了:“低俗。”

辛德哈特伸手捏住白狼的腮幫:“低俗怎麼了?我誠實,值得表揚!”

“我也低俗。”含糊不清的低語自白狼喉頭淌出,獅子鬆開了手。

“我啊,我應該是在看到博德的變化,才真正下定決心,去喜歡他的。怎麼說呢?博德,你在我眼裡,像是一個‘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