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有呀。”蕭冉將一旁包著厚實的藥材倒了出來。

未被切制的何首烏被倒在攤上,長的像一小人似得,上面還有些新鮮的泥土。

可更讓那婦人注意的是另一種藥材。

“你這個也賣嗎?”婦人指著靛花問道。

靛花,俗稱青黛。

蕭冉裝作不懂的模樣,撓了撓頭,“賣呀,這東西俺們也不太懂,就是見山上開了一大堆,隨便扯了些,也不知能值幾個子兒。”

婦人眯著眼打量地上坐著的幾人。

說話的那位一身破舊的長裙,裙襬處已經磨損得絲絲縷縷,像是被老鼠啃過一般。她的頭髮用一根草繩隨意地扎著,幾縷髮絲散落下來,卻未遮住她帶笑的面容。

她身旁還有兩人,皆是如她一般的乞丐打扮。

婦人的心稍稍放下。

“娘子,您還要嗎?”蕭冉怯生生地問道。

聽到這個稱呼,婦人心裡著實滿意了幾分,隨即便從衣裳中取出一些銅錢,扔在了攤子上。

“把這兩種包起來吧。”

然而,蕭冉並未去撿那些銅錢,而是將它們和藥材一起包了起來。

婦人面露疑惑,只聽蕭冉訕笑著說道:“俺們都是些沒讀過書的粗人,哪裡分得清哪些是藥材,哪些是雜草呀。既然娘子要,咱們就做個順水人情……不過呢,娘子能不能告訴咱們這藥有啥作用呀?”

見婦人有些遲疑,蕭冉將布包遞過去,又補充道:“知道藥效後,以後咱們也好賣些……娘子行行好,給咱講講唄。”

婦人接過布包,說道:“不過就是清熱的藥材而已,也沒什麼特殊的。”

“那這味何首烏也是嗎?”

婦人抬眸望去,只見蕭冉臉上掛著憨厚的笑容。

她扯了扯遮面的黑布,沉聲道:“用於截瘧。”

說完,便不再理會蕭冉,轉身離開了攤子。

“她就是犯人?”裴雲微微眯起眼睛,緊緊盯著那婦人的背影。

“八九不離十。”蕭冉說道,隨後對著身後的衚衕喊道:“斷離,跟著她。”

斷離從屋頂一躍而下,應了一聲,便飛身而去。

“如今我們只要耐心等就好了。”

……

夜晚。

蕭冉、斷離、陳子衿、裴雲以及江少容又來到了東邊那座廢棄的屋子。

“他怎麼來了?我們查案關他什麼事?”蕭冉滿臉不屑地盯著江少容,語氣中充滿了嫌棄。

裴雲神色有些難堪:“……江錄事說他是大理寺的人,也想早日找到犯人。”

“然後你就同意了?”蕭冉微微揚起下巴,眼神中滿是質問,“真沒用。”

陳子衿一愣,蕭姑娘好像之前也和她說過這話……

裴雲只好陪笑應和,可心中卻無奈至極。

只好轉移話題,“不知斷巡捕探查到什麼了?”

斷離的視線也緩緩從江少容身上移開,指著那口古井,“她在那裡。”

“井?”裴雲上前檢視,可裡面只有渾濁的井水,並沒有什麼奇怪之處啊。

他疑惑地看向斷離,可一旁的陳子衿卻怯聲說道:

“裡面好像有人……”

“你怎知?”裴雲問。

陳子衿上前幾步,將耳廓貼近井壁。

“我聽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