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小川死死攔住小廝,轉頭看向劉季,目光中滿是無奈與斟酌。

劉季卻仍是那副嬉皮笑臉的模樣,絲毫不懼眼前劍拔弩張的架勢,彷彿篤定易小川定會護他周全。

易小川輕咳一聲,鬆開小廝,朝他使了個眼色,低聲安撫:

“先別衝動,此事我來處置。”

而後走近劉季,壓低聲音道:

“義兄,你這話說得實在大膽,呂家在沛縣也是有頭有臉。”

“大小姐的名聲更是金貴。可咱倆既有兄弟情分,我信你不是那等孟浪之人,想必心裡有盤算。”

劉季嘿嘿一笑,撓撓頭:

“賢弟,我劉季雖說平日裡看著不著調,可真心傾慕呂家大小姐已久。”

“聽聞今兒這重陽宴,多少名流公子都盼著能入呂家宴,我若錯過,怕是再難尋這樣的良機,才出此下策。”

易小川略作思忖,暗歎劉季這性子,認準一事九頭牛都拉不回。

又念及以往共經的患難,終是心軟,抬手拍拍劉季肩頭:

“罷了罷了,義兄,既你心意已決,我便冒險幫你這一回。”

“只是進了呂府,你可得收斂性子,謹言慎行,莫要再生出事端,壞了呂家規矩,連累我也脫不了干係。”

劉季眼睛放光,連拍胸脯保證:

“賢弟放心!我劉季心裡有數,定不會給你抹黑。”

說罷,整了整衣衫,昂首闊步就要往裡走。

小廝見狀,又要阻攔,易小川趕忙攔住解釋:

“且讓他進去,我擔保此人不會亂來,若有差池,我擔著便是。”

小廝雖滿心不情願,礙於易小川情面,也只能咬著牙放行。

劉季剛跨過門檻,便回頭朝易小川擠眉弄眼,小聲嘀咕:

“等事成了,賢弟,我定好酒好肉謝你!”

易小川搖頭苦笑,目送劉季混入賓客間,心中默默祈禱他別鬧出太大動靜。

眾人瞧見劉季大搖大擺走進來,剎那間,席間炸開了鍋,嗡嗡的議論聲此起彼伏,如潮水般漫湧開來。

“快看,他就是那個整日在沛縣騙吃騙喝的劉老三,名聲可響亮著呢!”

一位賓客扯著嗓子嚷嚷,邊說還邊朝劉季的方向努努嘴,滿臉的鄙夷。

“哼,不過是個好吃懶做的主兒罷了,窮得叮噹響。”

“兜裡沒幾個子兒,還淨愛說些大話空話,就一小小亭長,哪來的臉面混進這呂府宴會?真稀奇!”

另一位附和著,雙手抱胸,搖頭晃腦,話語裡滿是嘲諷。

周圍人紛紛點頭,七嘴八舌應和:

“是呀,我也納悶呢,今兒這場合,達官顯貴、名流雅士雲集,他來湊什麼熱鬧?”

眾人的目光像聚光燈般牢牢盯在劉季身上,滿是質疑與不屑。

呂公坐在主位上,聽著賓客們的這些評論,眉頭微微皺起,眼中閃過一絲不解。

心下暗忖這劉季究竟是何來頭,竟敢這般堂而皇之地闖進自家宴會。

易小川見勢不妙,趕忙拉著劉季,快步走到呂公面前,抬手介紹道:“呂公,這便是劉季。”

劉季整了整衣衫,恭恭敬敬行了個大禮,朗聲道:

“泗水亭長劉季,見過呂公,冒昧前來,擾了您的雅興,還望海涵。”

呂公臉色一沉,目光如炬,直直盯著劉季,冷哼一聲:

“哼,原來就是你在外頭,指使那幫孩童喊‘賀錢萬’,攪我宴會清靜,好大的膽子!”

劉季身子微微一縮,臉上卻仍掛著謙卑笑容,連連點頭:

“是是,呂公恕罪,我這……也是想給您這盛會添點熱鬧,一時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