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錯,林巍所遭遇的這一切,實際上正是蘇景寒中途找到郭紫瑩,然後和郭紫瑩合謀精心設下的一場局。

然而,雖說這是個局,但其中諸多事宜卻也算是順水推舟而成的。

若不是林巍貪圖銀錢和好處,郭紫瑩也不會在他的曲意逢迎中,讓外人和林母都覺得兩人走的越來越近,若不是林母心懷不軌,貪圖更多的享樂,企圖設計令郭紫瑩失身於林巍,甚至蠢到毫不遮掩地用了屬於郭紫瑩的人手幫她做那件事,那一次的事恐怕也難以如此順遂地推進下去。如果說林巍是蠢的話,林母便是又蠢又壞。

她究竟是怎麼產生那種荒謬念頭的?居然認為郭紫瑩深深地愛著她的兒子,以至於願意不顧廉恥去配合她完成這般丟人的勾當。難道她真把自己的兒子當成了皇親國戚不成?一個郡守之女,但凡心智正常,怎可能為了一個小小的縣令,如此毫無底線地委曲求全,甚至不惜犧牲自己的名節?

用小丫鬟替換掉郭紫瑩,將計就計這個主意,確實是出自蘇景寒之手。

他就是要讓林巍再一次在一個身份不如他的小丫鬟面前狼狽不堪、威風盡失,就如同當初在長公主的壽宴之上那樣。

他這樣的人,當時知道怎樣打,打哪裡,才會讓人更痛。

有些事情他之所以沒有做得太過分,完全是因為擔心一旦被蕭長鶯知曉真相後,自己在她心目中好不容易建立起來的良好形象會有瑕疵。

不然,何必如此麻煩,就衝當初安排去偷偷盯著林巍和林母的人,報上來林巍對蕭長鶯還抱有不切實際的幻想的時候,他就大可以直接弄死他,把他千刀萬剮之後扔到深山裡喂狼,至於他那個娘,自有更慘的結局等著她。

想想都解氣。

算了,不想那麼多了, 找他的郡主去。

蕭長鶯結束了一天在宮中的忙碌,下了馬車進府,遠遠地,她便瞧見了一抹熟悉的身影,一襲墨綠色的勁裝,立身於月下的竹亭之中,手中長劍閃爍著寒光,隨著他身形的舞動,猶如銀蛇吐信,又似蛟龍出海。

蕭長鶯並非沒有見識過他人舞劍,相反的,可以她說什麼樣的好顏色都見過,但眼前之人卻是不一樣的,因為多了一份喜愛。而且,她一眼便了然,這人分明就是故意在此等候,精心選好了這個位置,只為能讓她回家後就能看到。

這般處心積慮的安排,如果她不配合一二,倒是有些不解風情了。

蕭長鶯嘴角止不住地上揚,移步朝那邊走去。

蘇景寒餘光瞥見蕭長鶯走近,劍法越發凌厲瀟灑,最後一式收劍而立,風度翩翩。

“郡主,我這劍舞的如何?”蘇景寒眼裡閃著期待的光,額頭上還有些許的細密的薄汗,蕭長鶯上前用自己的手帕一點點地幫他擦著:“觀著確實是賞心悅目。”

果然是回應的恰到好處,蘇景寒作勢摟住蕭長鶯的纖腰,將他潮乎乎的大腦袋在她拿著帕子的手上使勁兒蹭了蹭:“那郡主今天有沒有想我?”

蕭長鶯一時有些無語,這男人,定是有事,先是賣弄色相,現在又在這裡膩歪:“有的,當然有了。”

蕭長鶯以為他會跟她說什麼,但是這句話換來的是男人將自己攔腰抱起,朝著臥房走去:“那我們回屋。”

但是她其實,有些餓了。

君心難負,那就先一起沉淪吧。

雲銷雨霽,蕭長鶯有些憊懶地擁著柔軟的錦被,只露出一個粉面桃腮的小腦袋,宛如一朵雨後盛放的桃花:"姑姑明天讓咱們進宮一趟。"

蘇景寒聞言點了點頭,目光溫柔地落在如同小兔子一般可愛的蕭長鶯身上時,心頓時被萌化得像是軟成了一灘水。

"你餓不餓?要不要吃些東西墊墊肚子?" 蘇景寒關切地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