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啥啊?我讓四姑給站在地上的大肚婆在城裡找一個男的,她剛才不是說,想找一個城裡的男人嗎?”

“玉美,咋和你嫂子說話呢。”楊志走進來。

“你們都給我出去,我嫁不嫁和你們沒有關係,都出去。”玉美說完轉身走去北面自己的小屋子。

“對,玉美說的對,你在家待到老,哥哥都養著你。”楊志邊說邊朝大肚婆媳婦劉月直挑眼皮。

“行了,你帶媳婦回西屋。別再這挑事兒。”

楊志朝刁豔勾了一下嘴唇,然後拉著劉月說道,“走媳婦,回自己屋子休息去,別抻著身子。”

玉美透過小屋子裡面的玻璃窗遮擋的花布簾子的縫隙,看見劉月凸起的大肚子,女孩嫁了男人,大概都是這個樣子吧,生孩子過日子,雞毛蒜皮這些事,她不太懂得這些,她更不明白什麼是過日子,和後世的金錢至上!

她知道自己很懶,在別人眼裡是一個懶蛋子,不愛幹農村活,不願意拿鋤頭去刨地,願意舞文弄墨去上學或是學畫畫學校,可沒人來支援上進心的她。

愛當民辦老師,想去佳美術學院學習,就連佳市的函授美術自己都錯過了機會。

玉美剛剛初中畢業那會,第一次寫信給佳市三江美術學院的學習諮詢紙信時,幾天後,得到學校報名處回信寫到,“面授三年,每年學費三千多元。函授班學習三年,每年學費五十元。“

最可靠的父親大樹也去了,母親年紀大身體也大不如從前,家庭經濟大權掌控在楊志和媳婦手裡。刁刁手裡只有每年最多一百開時塊錢。

如今的自己除了能嫁人,還能怎麼樣?不如去答應,眼前這鷹鉤鼻子熟悉的女人介紹的城裡物件,起碼自己脫離了農村幹農活。

八月節將至,後天就是八月十五,也是農民開始秋收的日子。

玉美答應下鄒拉縴介紹的城裡物件,她明天要回去,讓玉美和她一起去,玉美對她說改天自己單獨去,只要她留下地址,到時候去找她按照紙條地址就行了,鄒拉縴不識字,玉美寫她唸到,寫完鄒拉縴就走人了。

大家都在開始忙乎著秋收了,楊家大院每個廂房各忙乎自己的小家收玉米地。

楊玉寒和劉淑蘭母女二人,也是如此,早出晚歸,中午帶上菜飯,在玉米地對付吃一口算了。

每天為了吃上一口熱乎飯,中午回到家,還得點火做飯,本來劉累得要死,上炕都得拽貓尾巴,哪有力氣做三頓飯。

不像大家在一起沒分家那會,男人都下地幹活。婦女妯娌留在家裡做飯。

男人死了,老孃們自己又當爹,又當媽的下地幹活,還得做飯。

南廂房收割玉米時,早晚由楊玉寒做點簡單點菜飯,對付一口。然後像她去團頂山中學讀書那會,接著她和麵烙上幾張白麵餅帶上,留著中午在玉米地裡吃。以免來回走路在勞累。

西廂房劉月頂著大肚皮,中午飯也做不了。

西廂房收玉米時,情況就不一樣了,楊志和刁豔下地收玉米,回到家刁豔一個人做三頓飯。

這會距離過八月節一天,就是明天,玉美拿著鄒拉縴寫的地址,坐上早上七點二十分的大巴車,去找鄒拉縴。

刁豔只能幹了一天收玉米,然後只有自己在做飯?

當媽的累點無所謂,玉美在一年四季收秋最忙的季節,選擇離開去相親,哥嫂是希望她早點嫁出去,省點口糧。可不是在這個收秋時間離開,放平時西屋子小兩口巴不得越早離開越好。

這會劉月頂著大肚站在廚房看著,劉淑蘭墨跡了樣子做飯,自己卻肚子有點餓了,咕咕直叫,然後不滿的說道,

”玉美就不能等收秋完了,再去城裡相物件,我看她就是太懶,故意逃避幹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