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晨曦溫柔地透過窗戶,在房間裡鋪上一層淡淡的金黃。高粱悠悠轉醒,只覺腦袋昏沉,眼皮好似被鉛塊墜著,費了好大勁才勉強撐開。

他睡眼惺忪地躺在那兒,目光呆滯地凝視著天花板,思緒還在夢境的迷霧中徘徊,大腦如同一團尚未理清的亂麻。

好一會兒,他才如夢初醒,緩緩抬起沉重的手臂,揉了揉酸澀的眼睛,動作遲緩得猶如一隻剛從冬眠中甦醒的熊。

隨後,他雙手用力撐著床,身子微微顫抖著,好不容易才坐起身來。

此時的他,頭髮凌亂得如同遭遇了一場狂風肆虐的鳥窩,幾縷髮絲倔強地豎著,彷彿在無聲抗議這清晨的打擾,模樣實在滑稽。

坐定後,高粱依舊一臉倦意,身子前傾,腦袋耷拉著,眼神空洞而迷茫。

他有氣無力地打了個哈欠,嘴巴張得老大,彷彿要將整個房間的空氣都吸進去,下巴都快脫臼了一般。接著,他用手隨意地在臉上抹了一把,試圖驅散那殘留的睏意。

這才發現香納倪和那兩床被子都不見了蹤影。

他先是一怔,眼中閃過一絲疑惑,眉頭瞬間擰緊,彷彿在努力拼湊著失去的記憶。片刻後,一個荒唐的念頭如閃電般在他腦海中劃過,眼神中竟隱隱浮現出一絲期待,嘴角也不自覺地微微上揚。

然而,這念頭剛一出現,他便猛地回過神來,像是被自己的想法嚇到了一般,狠狠地甩了甩頭,抬手用力地拍了一下自己的腦袋,嘴裡低聲咒罵著:“我怎麼能有這種齷齪的想法!” 隨後,他趕忙起身,匆匆洗漱去了。

來到樓下,只見香納倪正安靜地坐在桌前享用早點,動作優雅而從容。麗麗則像一隻忙碌的小蜜蜂,在各個桌子間穿梭不停,為客人們提供著周到的服務。

高粱下樓時,正巧碰到庫侖侖。庫侖侖雙手捧著不少吃食,那些食物散發著誘人的香氣,看樣子是要拿去給那些受傷的同伴。

兩人目光交匯,彼此心領神會地打了個招呼,簡單寒暄幾句後,高粱便快步來到了樓下。

一看到香納倪,高粱立刻換上一副熱情的笑臉,趕忙報了聲早,隨後像一陣風般迅速衝到桌前,毫不客氣地蹭起飯來。

他狼吞虎嚥的模樣,彷彿幾天幾夜沒吃過東西一般,腮幫子鼓鼓的,活像一隻貪吃的松鼠。香納倪看著他這副模樣,眼中閃過一絲無奈,卻也沒有表現出過多的反感,畢竟她對高粱捉襟見肘的經濟狀況一清二楚。

待高粱吃得差不多了,香納倪微微側過身,壓低聲音,神色凝重地說道:“昨天半夜,出了點狀況……”

高粱聽後,原本輕鬆的表情瞬間凝固,整個人像被施了定身咒一般,先是一愣,緊接著臉色驟變,神色緊張得如同驚弓之鳥,慌忙擺手解釋道:“我可沒對你動手動腳啊,你可千萬別冤枉我!”

香納倪對高粱這奇特的腦回路已然有些習以為常,只是無奈地輕輕搖了搖頭,並沒有太大的反應。她平靜地說道:“不是說這事。昨晚這兒出現了小型獸潮。本來打算叫你幫忙的,可你睡得跟死豬一樣,我又是使勁搖晃你,又是用力拍打,還大聲呼喊你的名字,你愣是一點反應都沒有。”

“啊?真有這事?我不至於那麼難叫醒吧?”高粱一臉茫然,眼神中滿是困惑與難以置信,彷彿一個迷失在大霧中的旅人,對昨晚發生的事情毫無印象。

那模樣,活脫脫像錯過了一場決定命運的關鍵演出,懊悔與失落如同潮水般在他眼中湧動。

香納倪無奈地嘆了口氣,繼續說道:“最後發現這獸潮規模不算太大,我們勉強應付過來了,就沒再繼續叫你。不過,從城牆處向外眺望,依舊能看到有怪物在來回遊蕩,這事兒還沒完。”說著,她輕輕皺起眉頭,眼中透露出一絲憂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