鎮公安局是一個大院子,院裡停著兩臺挎斗子,還有一輛吉普車。

正面是一排七八間紅磚玻璃的房子,隔成了一個一個工作間。

第一間房子的牌子上寫著審訊室。

大黃牙顯然是熟門熟路,自己就往那間屋子走去。

從旁邊的辦公室裡走出一人,和長臉公安互相打了個招呼。

“小劉又有案子了啊?”

“嗯~ 王哥出去啊?”

“啊~”

被長臉公安叫做王哥的公安,突然想到有事交代長臉公安,“對了,小劉,你經手的趙家窩鋪那個案子,裡面還有些疑點,得重新調查。

下午你和我去一趟。”

“是!”

蘇曼正要放下推車,聽到兩人的話音兒,動作頓住。

趙家窩鋪的案子?

最近這兩年趙家窩鋪就出了一個案子,除了王老大的還有哪個?!

他不是都被判死刑了嗎,還要重新調查?

一個走神,獨輪車就往旁一栽歪,哐當一下,撞在了一臺挎斗子上。

長臉公安臉一黑,呵斥道,“磨蹭什麼,快點!”

這呲噠狗似得語氣,蘇曼心裡不爽到了極點。

加上剛才的猜測,已經判了死刑的王老大,案子卻要重新調查。

一股子火氣上湧,就要噴長臉公安一臉。

最後,她一怒之下怒了一下,還是生生忍住。

她也想隨性自在,想發瘋就發瘋,絕不內耗自己。

可是人在屋簷下,現實生活的日子,需要她識時務。

只能在心裡破口大罵。

這該死的東西,長個大驢臉,王八犢子,瘟大災的玩意!

邊罵邊老實巴交的跟著往審訊室走。

剛才獨輪車碰撞到挎斗子哐噹一聲,還有長臉公安的呵斥聲,引得在屋裡辦公的公安們,都看向了院子裡。

看蘇曼推車上擺著的紙盒箱子,心裡就知道了個八九不離十。

小劉幹這種事也不是一次兩次了,他們心知肚明,很是看不上。

穿上這身衣服,你代表的就是正義,卻總弄些蠅營狗苟,以權謀私的事,這種人就應該趁早脫離公安隊伍。

信念,責任,他們有。

他,或許也有,但是不多,更多的是利用職務之便,為自己謀私利。

有的公安不屑的勾唇笑笑,將腦袋縮回來,繼續辦公。

這樣的小人,以後還要一起共事,他們也不想招惹。

韓濤卻是眉頭微皺。

邁開大步,就走了出去。

這可是營長看中的姑娘,以後肯定是嫂子。

今天在公安局受了氣,他沒保護好,營長那個活閻王,以後還不定怎麼找補找回來呢。

審訊室裡,長臉公安“啪”的一聲,桌子拍的山響,爆喝一聲,指著大黃牙,“你,給我蹲那邊去!”

“是是是,遵命~” 大黃牙動作嫻熟,找了個牆根,雙手往袖子裡一縮,蹲了下去。

又抽出一張紙,扔過去一支筆,對著蘇曼冷著臉道,“你,寫悔過書,明天來找我交罰款,十塊錢。

九點鐘之前必須到。” 他明天十點鐘有公務要外出,就不在局裡了。

長臉公安從判定蘇曼賣貨的錢全在大黃牙身上開始,他的重點就已經不是蘇曼,而是大黃牙了。

想著罰一筆款,把蘇曼儘快打發走,好處理大黃牙。

蘇曼正想說,“家裡的錢都進貨了,我打欠條行不行。” 能拖一天算一天,沒準慢慢就拖黃了呢。

話還沒出口,審訊室的門就被推開,韓濤走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