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啪啪!”

一陣抽打聲迴響在房屋中。

劉蓉跪伏在地上,口中死死咬住椅腿,不敢發出太大的聲響,臉上冷汗直流。

幾鞭子下去,他的背上已是皮開肉綻,楊氏看的心疼不已,慌忙上前攔住劉薔,低聲叫道:“薔哥兒,你這是作甚?他在外面受了欺負,你怎又打他!”

劉薔丟下鞭子,喘了幾口粗氣道:“別人欺負他?你道他做了什麼!”

“花船之上,無故挑釁王玉昆,後來又唆使柯百歲與他相鬥,導致重傷!你可知那柯百歲是什麼人,就敢欠下這般大的人情!”

楊氏當即明白是被小兒子糊弄了,狠狠瞪他一眼,又道:“蓉哥兒在他船上受了傷,也是他維護不力,我沒找他麻煩便是他燒了高香,莫非他還敢挾恩圖報!”

劉薔搖頭道:“那姓柯的雖是一介商賈,卻是背景通天,之前便數次找過爹爹,都被搪塞過去,眼下怕是不好辦了!”

“什麼背景,我劉家...”

楊氏剛要說話,便被打斷,劉薔鄭重道:“這事太大,劉家不敢摻和!”

“你是說...”楊氏豎起食指向天上指指。

劉薔重重點頭。

“你這孽障,好端端的招惹這般禍事!”楊氏對著劉蓉劈頭蓋臉的一頓打。

“娘!我也不知道還有這等事!”劉蓉恨恨道:“我只是看不慣那王岡!”

“哼!你還看不上別人!我今日方才知道,那王玉昆不僅書讀的好,武藝也這般超群!”

劉薔冷哼道:“再看看你,讀書吃不了苦,練武受不了累!文不成武不就,除了家世你還算什麼!廢物!”

劉蓉低頭不言,牙齒緊咬,雙拳緊握,連指甲刺進手掌中,都不知曉。

“哎,這也怪我!見沈家那丫頭長得好,便起了心思,誰知剛一開口就被拒了,也不知是誰嚼舌,讓這孽障聽到,方才惹下這般大禍!”

楊氏見到劉蓉的模樣,不想讓這兄弟二人日後生隙,開口解圍。

她倒不是擔心劉蓉會對劉薔不利,而是擔心劉薔一個反擊,把劉蓉給弄死了!

兩個兒子的秉性,她又怎能不瞭解。

“老爺!”正在這時,院中響起下人的行禮聲,母子三人連忙站好。

須臾,房門開啟,見禮後,劉璋對夫人和大兒子微微頷首,徑直在上首落座,期間連一個眼神都沒給遍體鱗傷的劉蓉。

“事情都知道了吧!”劉璋掃了一眼幾人,淡淡開口。

劉薔答道:“知道了。”

“怎麼看?”

劉薔沉吟片刻道:“若所求不多,可行個方便,若貪得無厭,斷無可能!”

劉璋笑道搖頭,“還是太年輕!這種事只要一有開頭,便再無迴旋的餘地!記住,大是大非上,從來容不得首鼠兩端!”

“可是其他人...”

“所以他們不是百年之家!”

“那父親你...”

“無妨,最多不過被貶!”劉璋笑的灑脫坦然。

“什麼?被貶!”楊氏大急,“何至於此!”

劉璋淡然道:“昔日章獻明肅欲要入我家族譜,抬高出身,明知是一場大富貴,先祖不惜被貶,也給拒絕了,可知何故?”

劉薔道:“怕背上皇親國戚之名?”

其他兩人也深以為然,皇親國戚對普通人來說是榮華富貴,而對他們這些文官來說卻是枷鎖,很多重要職位不能擔任不說,還會受到文官集團的打壓排擠。

“是,也不是!”劉璋教導道:“把目光放長遠些,這世間有千年世家,可有千年之國柞?大凡國朝不過三百年,我們又何必跟皇室牽扯太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