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爺之前在尹三那兒做事的時候可有留下什麼把柄?”滿穗低頭思索了片刻。

“是有一些人認識我,但是我們分開之後我就沒有再回去過了。”我頓了頓,突然察覺到了什麼,隨即又否定了這種可能性,“他不可能查尹三的時候還能查到我身上來吧?”

“畢竟也隔了這麼久了……”

“確實。”滿穗跟著點了點頭。

“那你覺得……他是什麼意思?”我皺眉問道,秧的父親總是帶著笑臉,卻老給我一種不太自在的感覺,就像……被蛇盯上了一樣。

“兩個意思,一個是要我們不要多管閒事,還有一個是屆時需要良爺出力,畢竟在單人武力上,良爺確實有優勢。”滿穗頓了頓,“我個人更傾向於前者,偌大的府上不可能沒有能用的人。”

“而且這裡房間很多,都有住人。”滿穗用眼神示意我瞥了一眼窗外,後院是數排林立的房間,按理說一個府的下人滿打滿算用是用不到那麼多的。“大抵是客卿之類的人物。”

“養這麼多客卿幹嘛?”我好像也猜到了什麼。

“不好說,可能所圖不小。”滿穗搖了搖頭,剛想要繼續說些什麼,突然瞳孔猛縮,彎下腰用手捂住了嘴巴。

“怎麼了!”我趕忙上前扶住了滿穗,攙扶著她緩緩地直起了腰身。

空氣中漸漸瀰漫出了一股腐朽的味道,燭火搖曳,映照著滿穗蒼白而瘦弱的側臉,她的雙眸緊鎖,彷彿正經歷著難以言喻的痛苦。

我只能無措地盯著滿穗的一舉一動,卻又無從下手。

一陣劇烈的咳嗽打破了室內的寧靜,急促而沉重,滿穗的身體開始地不由自主地顫抖起來,剛剛直起來的腰身又重新彎了回去。

隨著咳嗽的加劇,一抹刺眼的鮮紅從她的嘴角溢位,如同凋零的花瓣,在昏暗的燭光下顯得格外觸目驚心。我顫抖著手,想要擦拭滿穗嘴角的血跡,卻發現那鮮紅的液體越來越多,彷彿永無止境。

“……”

“咳咳……”又是一陣劇烈的咳嗽,這次,更多的鮮血噴湧而出,染紅了她的衣襟,也染紅了我的心臟。

看著滿穗這副模樣,我的心臟也跟著抽搐般地痛了起來,我還是什麼都做不到。那種深沉的無力感,就如同天啟大爆炸後我拉著父親的斷手。

過了不知道多久,隨著滿穗的呼吸由急促變得平緩,她才重新看向了我,眼神裡有一種我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

“良爺……扶我到床上去。”滿穗的聲音此刻變得異常虛弱,彷彿秋後的落葉,片片凋零。

我幾乎是將滿穗整個人抱到床上去的,隨後便用自己的衣角將其嘴角邊殘留的鮮血擦拭乾淨。

“你……”我想說些什麼,卻又覺得說什麼都沒有用,是的,我救不了她,至少現在救不了。

我……沒事……休息一下就好了。”她還在試圖用這句話來安慰我,但聲音中的無力感卻是無法掩飾的。

好多話,說不出口,不知怎麼說。

我坐在床邊,視線半點不敢從滿穗的身上移開來,也許下一秒,又會有鮮血從她的嘴裡滲出來。

滿穗抬起蒼白的小臉,幾乎是強撐著朝我扯出了一個難看的微笑。

也許是她自己都覺得這副模樣不是很好看,沒過多久便又嘆了口氣,小小聲的,好像從我的心底傳出一樣。

這個秋天是那麼的不冷不熱,少女的嘆息絲絲縷縷,揮之不去。

“良爺……”滿穗小小聲地喊了一句。

“唉。”

“等我休息一下,我們下午出去逛逛吧。”她頓了頓,“我剛剛聽來送飯的侍女說了……這邊有一個寺廟,據說所求之事皆有答覆。”

“好。”幾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