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我開啟院門後,一眼便看到站在院子中央的蘇朝露,此刻她已經換上了那件大紅戲袍,眼神中帶著一抹淒涼抬頭望著天空。

見到我來,她猶豫了片刻輕聲朝我問道:“你怎麼回來了?”

我擦了下額頭的汗水,沉思了片刻便笑著說道:“叔叔讓我來陪陪救命恩人。”

蘇朝露輕嘆了口氣,莞爾笑著說道:“我很好的。”

“再好也需要人陪。”

我笑著從屋裡搬出了兩個板凳,拉著她坐下後從褲兜裡拿出了一個熱騰騰的烤紅薯遞給了她。

“在我兜裡放著,有點扁了。”

蘇朝露看著手裡癟癟的紅薯笑了笑,輕聲回道:“不燙嗎?”

“燙什麼,暖和。”

雖然嘴上這麼說,我還是偷摸的把手伸進了褲子口袋摸了摸有些灼燒感的大腿,自己剛才一直忙著騎車子,就連疼痛都被自己拋在了腦後。

蘇朝露歪了下腦袋,看著手裡還在冒著熱氣的烤紅薯,語氣平淡的說道:“我還以為自己在你心裡不如溫婉呢,沒想到你也會為了我去做笨笨的事。”

“為什麼會這麼想呢?”

話剛說完,我便沉默了下去,而蘇朝露則是把地瓜掰開了一半放到了我手裡。

“因為我這人總是多愁善感吧,你不要多想,我沒有別的意思。”

“嗯。”

在點頭過後,周遭也一瞬間有了安靜,我們兩個看著手裡的紅薯各自發著呆,誰都沒有去吃第一口。

等到紅薯不再向上冒熱氣,我才終於看著她輕聲問道:“阿姨最近狀態怎麼樣?”

蘇朝露回過了神,也終於拿起紅薯輕咬了一小口,可是那沾染在紅薯上的口紅卻讓她皺起了眉。

我從兜裡拿出了一張紙巾遞給了她,可是她並沒有接下,而是轉頭看著我問道:“常青,你說唱戲真的丟人嗎?”

我沒有馬上回答,而是拿著紙巾小心翼翼的幫她擦了下嘴上的口紅。

“唱戲丟人的話,我拉的二胡不更丟人,別多想。”

“可是為什麼媽媽那邊的親人一直不認可呢……”

蘇朝露抿了下嘴,看著手裡的紅薯輕聲道:“媽媽在我買完車子後就病重了,車子也賣不出去,我去找孫姨借錢她卻說我有本事去唱戲賺錢啊……”

頓了頓,她又苦笑著說道:“戲我是唱上了,可她卻又那樣說我……”

聽到這話,腦海裡的孫姨在我心裡的印象突然有了割裂。

沉默了許久,我才輕聲道:“商人的世界咱們不懂,他們對於咱們這些底層人,天生的就帶有偏見。”

“是啊。”

蘇朝露伸開了腿,看著裙襬的繡花呢喃道:“我姥爺還在,遺產本來是準備留給我大姨二姨還有我媽媽的,可是……”

頓了頓,她又抬起頭看著頭頂的月亮說道:“可是她們在我媽媽病重後裝模作樣的把她送進了一家醫療條件並不是很好的醫院,即便是我想帶她去更好地醫院去治療,可那高昂的醫藥費我卻承擔不起。”

正當我恍惚時,她又轉頭朝我問道:“常青,你說錢這東西,真的比血濃於水的親情還重要嗎?”

“那不是親情。”

我咳嗽了一聲,然後點上了一根品嚐不出味道的煙說道:“我和姜叔叔就沒有血緣關係,但他卻在短暫的時間留給了我無法承擔起的愛。”

頓了頓,我又轉頭看著她問道:“阿姨去大醫院治療的話需要多少錢?”

“說不清,一支最便宜的特效藥也得上萬……”

說完後,蘇朝露又轉頭看著我認真的說道:“不過多虧了你那天在劇院裡幫我,那個李老師已經把合同給我了,簽下的話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