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總是拎不清自己在別人心中的份量,可這個夜晚,最接近意外的地方,溫晚選擇再一次堅定的陪在了我身邊時,我明白了一切。

那種糊塗的感覺也隱隱要消散,可是我卻很清醒,清醒到不顧溫晚的掙扎,拽著相連著我們的圍巾朝山下走去。

“常青!鬆開我!”

我沒有回答,走下山的念頭也更加堅定。

“下山可以,但是你必須答應我不許再上來了。”

“好。”

“你騙我!”

“我沒有。”

“你就有。”

溫晚用力拽停了我,紅著眼睛朝我喊道:“所有人心裡明白張時可能已經出現意外了,你為什麼還要這麼固執呢?”

“我明白,我比任何人都明白張時是怎麼想的。”

說完這句話,我的臉上也開始扭曲了起來。

“可是就因為明白,我才要去找到他,告訴他不用再受委屈了,這個世界上有人會去愛他。”

頓了頓,我用胳膊擦去了臉上的淚水,失聲痛哭道:“我明白他可能已經躺在了雪地裡,可即便是屍體,我也要把他扛回家……”

“他是個有家的孩子,和我不一樣……他不該在得病後還要受苦……”

“老溫,張時和我很像,我不想他一個人孤苦伶仃的殉情死在山上,我真的不想……”

“我只有這一個兄弟,真的……我捨不得……”

溫晚看著我淚水,同樣在昏暗中失聲痛哭了起來。

“可是常青,我也捨不得你……我不想你出現意外……”

說著她便衝過來抱住了我,在恍惚中我也聽到了耳邊呢喃的話語。

“你是走進我心裡的第一個男人,我生命中最重要的男人已經離開我了,除了蘇朝露,我只剩下了你,聽話好嗎……”

隨著溫晚的話說出口,心中的那攤水也漸漸淹沒了我的頭頂,那倒灌進腦袋裡的水,也衝散了我的糊塗。

可是我卻說不出任何話語,只能用力的抱著她,感受著從未擁有過得溫柔。

可這並沒有帶給我理智,我依舊執著的用最柔和的話語欺騙著她,說自己下山後就不會再上來。

溫晚聽到這句話後也鬆開了我,那柔和的眼神似乎要把我在寒冷中融化。

隨著溫晚鼻子上不合時宜的出現了鼻涕泡,她也紅著眼睛朝我輕聲道:“果然女人的眼淚,男人最容易受騙。”

我並沒有回答這句話,而是默默地轉過身繼續朝山下走著。

儘管明知道不會有回應,一路上我都在不停地呼喚著張時的名字,可是剛走沒多久,溫晚便停下了腳步朝我喊道:“常青,快看!”

順著溫晚手指的方向,我看到了一抹微弱的光亮。

那似乎是一個手機。

可是在我們腳跟旁就是一個幾乎垂直的峭壁,離著下面足有三四米,還沒等我開口提示,溫晚便在黑暗中一腳踏了出去。

腰間一股巨力讓我也連帶著摔了下去,隨著小腿傳來一陣劇痛,我的大腦也變成了一片空白。

身旁的溫晚摔在了積雪裡,她恍惚了片刻,便慌張的看向了我。

“常青……”

見我眉頭緊皺摸著左腿,她扒開了我腳邊的積雪,在看到是一塊鋒利的石頭後她才紅著眼睛看向了我。

我看了眼被鮮血染紅的雪,咬牙過後便指著那抹光亮朝她說道:“去看看。”

“好……”

溫晚踉蹌著從灌木叢那裡撿起了手機遞到了我的手上。

我看了一眼,帶著一抹欣喜說道:“是張時的,後面是蠟筆小新的手機殼。”

說完後,我便在黑暗中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