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的血雨連綿。

此刻本應是午後,但天空卻漆黑如墨彷彿深夜一般。

一群毫無生氣計程車兵從喉嚨裡發出低沉的嘶吼聲,邁著僵硬的步伐緩緩向夏曆靠近。

墨業志得意滿,認為他已算盡一切,已經現出本相的梟妖發出幾聲淒厲的鳴叫聲,更似在譏諷夏曆至始至終都被玩弄於掌心。

他們需要戰爭。

為什麼而戰不重要,又能增添多少犧牲者成為食糧才重要。

而面對如此絕境,夏曆的臉色卻是依舊淡然,墨業根本無法從夏曆的臉上看到任何表情,此刻的夏曆就彷彿不是一個活著的人。

“所以,斬盡在場人與妖,最後才能斬你是吧?”

“你可……”

【天芯,允許完全接管身體控制權】

“真是會給我找事!”

夏曆雖然已經開始習慣殺戮,但夏曆終究是人,會麻木,會痛苦,認知更是會不斷的遭受血腥汙染,夏曆心存良知永遠也無法享受殺戮。

他最多隻能做到不去想,可那日積月累的殺戮終會演變為他的噩夢。

讓天芯代行並非逃避,而是他所能致與那些可憐者的最後仁慈。

他不願讓那些可憐的人與妖多受一刀,要乾淨利落,要以最快最直接的方式送他們遠行,成為再無憂慮的本我。

“諸位或許還尚存理智,我不會讓諸位有任何痛苦,僅贈諸位恩賜解脫。”

夏曆回過頭看向眾人群妖,先前的戰鬥方式是為攻心,夏曆不想造下太多殺孽,想逼退萬軍與墨業和梟妖直接一戰。

奈何計不能成。

既如此,那便完全放權給天芯吧,天芯的無情恰巧是對無辜者的最後溫柔。

夏曆緩緩閉上了雙眼。

而後猛然再一睜,他的右眼微微泛紅,從眼瞳深處傳來細微的機械運轉聲,左眼瞳孔微微散大失焦,看似無神卻又在打量著世間一切。

“任務開始。”

夏曆衝進人群,久違的拿出了自己的妖刀夜切,在萬軍之中輾轉騰挪,動作優雅而精準的輕輕出刀挑破每一人的眉心,絕不會對同一人同一妖出第二刀。

失了心神的大軍動作無比僵硬,對夏曆來說根本構不成任何威脅,墨業所認為的絕望圍攻此時彷彿成為了笑話。

墨業看不到夏曆的動搖,看不到夏曆的掙扎,甚至看不到夏曆的情緒出現哪怕一絲絲的波動!!

即便是他在這種情況下也會出現情緒波動,即便是嗜殺者也會興奮。

但夏曆冷靜得不像樣,冷靜到不像是一個活著的人。

“墨業,要我出手干擾他嗎?”

梟妖看向墨業,墨業現在要維持這一招暫時無法動手,墨業此招雖毒辣,但也並非沒有弱點可言。

“不用,別上了他的當,我不信他真能殺死所有人,此方天地已經被我暫時汙染,靈氣不存的情況下你盯著他,別讓他有機會補充靈氣就行。”

“我耗都耗死他!!”

墨業對自己此招極為自信,便是螞蟻也能咬死大象,拖都能把夏曆活生生拖死。

在場士兵加上那些隨軍看客,可是有著十多萬之眾,墨業自問哪怕是他陷入這種局面都會殺累,殺到刀鈍,殺到麻木忘記反抗,身上逐漸增添傷口,就連失血都注意不到,直至徹底倒下。

但……

一個時辰之後,夏曆在殺。

六個時辰之後,夏曆在殺。

整整一天之後!

夏曆不知疲倦的還在殺,沒有半點勞累的模樣,神色似乎永遠都是那麼冰冷,對於任何攻勢都能及時躲開,遊走萬軍之中身上不添一絲血痕。

不累,不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