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晚垂下眸,笑了笑:“我只想要報仇。”

是,他和蕭衡滅了她的國家。

她這麼對他,就是為了復仇。

雖然早有預料,蕭越眼裡更加失望。

“你為什麼要告訴我這一切?你就不怕我告訴陛下?”

非晚低下頭漫不經心地撥弄著指甲,聞言倒是淡然看向他:“你可以告發我,我或許到時候會被蕭衡處死。”

蕭越緊皺著眉頭,心中卻是十分掙扎。

他做不到。

哪怕知道她是如此心思深沉之人,可是他還是無法做到。

就算她以往是裝的,但是對他也含有幾分真情吧?

非晚看出了蕭越的糾結,她似笑非笑道:“只要不是那個人,我不在乎這個皇位上坐的究竟是誰。”

如此大逆不道之話,在擁護蕭衡的蕭越面前說出,若是旁人,早就死了無數次。

面對她,蕭越卻愣住了。

“你……”

蕭越想到了一個可能。

他為蕭衡出謀劃策,並且作為背後主使之人滅了宋國。

但這一切,從未放在明面上。

也就是……非晚不知道他也參與了,她的目標至始至終都是蕭衡。

她這麼說明,是想找他聯手。

既是慶幸非晚不知他的滅國計劃,又是黯然於對她而言他的價值僅限於此。

蕭越壓下心中的苦澀,他搖了搖頭。

他不會與她合作,但是又不知如何對待非晚。

蕭越思緒一團亂,他正要轉身,卻又被非晚叫住。

“你是不想,還是……不能?”

蕭越呼吸一滯,

面對與他同樣身份的皇子,他放棄了。

後來面對樣樣不如他的蕭衡,他也放棄了。

他真的從未有過……篡位的想法嗎?

他藏在袖中的手指慢慢攥成一團,又鬆開。

“不想,皇后娘娘不必勸我。”

……

後來的幾天,非晚都沒有見過蕭越。

饒是蕭越不來找她,非晚也沒有氣餒。

蕭越是蕭衡的皇叔,他能僅憑部分兵力就能讓宋國滅國,實力不容小覷。

如此謀略,真的會甘心居於蕭衡之下麼?

最初放棄,是因為受傷自此後無法拿起重弓,武力上落了下風,再加上母妃去世,沒有辦法培養太多的勢力,爭不過那些皇子。

後來即便有了勢力,卻因為繼位制度,由蕭衡登上了皇位。

蕭衡看似對蕭越尊敬,實際上對他忌憚無比,從不讓他插手宮中之事。

所以蕭越哪怕有勢力,也沒有機會篡位。

現在不一樣了,非晚能夠接近蕭衡。

這個誘惑,足夠讓蕭越心中深藏的那個想法復甦。

從非晚如今還好好待在宮中,沒有迎來牢獄之災看得出來,蕭越……動搖了。

這是一招險棋,但是效果意外得不錯。

自非晚提醒後,蕭衡這些天對蕭越的動向更是特別關注,又趁機除去了蕭越的一些勢力。

蕭衡撫摸著非晚的頭髮,溫柔告訴她,他快找到刺客了。

非晚只能沉默地點頭,然後看著兩個人互相明爭暗鬥。

而挑起這一切的她,在鳳儀宮每天就負責玩樂,順便去查探一下裴國的訊息。

很可惜……沒有任何訊息。

十一被她派去找安南將軍,如今她身邊只剩下了惜弱。

現在她將一切都做了,只能靜觀其變。

可憐的蕭越身心受創之餘,苦苦掙扎之中,還得分出心應付蕭衡的針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