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瞧楊遠那張臉,跟陰天似的。

樊藝瀧趕緊跳出來給氣氛加加溫:“嘿,其實這樣也挺好。”

“你記得不,我以前多煩那運動啊。”

“現在這樣,我反而能一頭扎進我的研究裡,多自在!”

楊遠聽了,嘴角一撇。

“你倒是會給自己找樂子,安慰自個兒有一套。”

他的眼神飄向花園裡,一個小丫頭正悄悄追著蝴蝶跑。

樊藝瀧的眼睛眯成了縫,眼神有點放空。

除了找這些自我安慰的小九九,他還能幹啥呢?

想當初,在醫院醒來那會兒,他看著自個兒那兩條跟木頭似的腿,哭得跟淚人兒一樣。

可那又怎樣?檢查、治療,連那個愛德華大夫——

全世界最有名的那個,他都找過了。

只要有一點點希望,他就立馬撲上去。

可最後呢?得到的卻是那句冷冰冰的話——

你這輩子,再也站不起來了。

他只能認了。

也許吧,上天給他塞的東西太多了。

突然有一天,它覺得自個兒有點偏心過頭了,就收回了那麼一點點。

樊藝瀧這人,簡直就是天才的代名詞。

他十四歲就大學畢業,十七歲研究生一畢業,直接就蹦躂進了國家研究中心——

那是破格錄取哦!

他在物理這行當的能耐,讓那些老研究員們一個個都瞪圓了眼珠子,直呼見了鬼。

可天才也有天才的難——

他那雙腿,就是在一次綁架案裡,被硬生生敲斷的。

楊遠收回盯在殷桃身上的眼神,轉頭看向樊藝瀧,調侃道。

“聽說你在找姑娘?要不要兄弟幫你一把?”

樊藝瀧扭過頭,摸了摸鼻子。

“你這訊息,倒是靈通得很嘛。”

楊遠聳了聳肩:“你找人那架勢,恨不得把地皮都翻個遍。”

“我要是還不知道,那不成了聾子和瞎子了?”

“找了這麼久都沒影兒,很明顯,那姑娘是在躲你呢。”

樊藝瀧垂下眼簾,思緒飄得老遠——

那女子,眉眼如畫,可眼波里全是冷意。

還記得,當初她拿匕首割開比她高出一個頭的男人的喉管時,臉上沒有一絲表情。

他忍不住苦笑一聲——她想躲他,簡直易如反掌。

但沒辦法,他就是頭一次這麼想找一個人。

說起來,他也很好奇,她究竟是在什麼樣的天地裡修煉出來的那份淡然?

就算把她扔進強盜的老巢,她也能泰然自若,真是絕了!

“別急,咱們有的是時間。”

“慢慢找,總能揭開謎底。”楊遠悠悠地說道。

彷彿他有的是耐心,等她從某個神秘的角落自己蹦出來。

這時,殷桃氣喘吁吁地從旁邊竄了出來。

她的額頭上蒙著一層薄薄的汗珠,活像剛從熱帶雨林探險歸來。

楊遠抬起大手,像扇扇子一樣給她輕輕扇風。

“熱了吧?要不要來點水潤潤嗓子?”

殷桃眨巴著她那雙水汪汪的大眼睛,卻看向了一旁的樊藝瀧。

楊遠一看,眉毛一挑——

“嘿,你這小姑娘。”

“看我幹嘛?是我在問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