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的生辰宴定在傍晚,中午過後,眾人便陸陸續續的到場了。

正式開宴之前,是許多人聯絡關係的好時候。

比如十三阿哥與胤禛親近,而八阿哥和十阿哥私下卻走的很近,眾人明面上,又大多在奉承著太子,背地裡各懷鬼胎。

胤禛出身不算高,又並不十分受皇阿瑪的喜愛,因此大阿哥與太子,時常明裡暗裡的言語排擠他。

“芳若,你去請王爺過來,就說阿瑪想和他切磋射箭。”柔則此時正站在一處僻靜的林苑裡,一臉躍躍欲試地吩咐芳若。

今日她的妝容不難看出是精心準備的,薄施粉黛,眉心又點了梅花鈿,一顰一笑間,美得不可方物。

她身著一件水紅色的衣衫,這輕紗穿在她身上,隱隱勾勒出曼妙的曲線來。

不過眼下已是深秋,這身衣服實在略顯單薄,讓她在蕭瑟的秋風裡忍不住打了個冷顫。

柔則深知,自己阿瑪手握兵權,又是戰功赫赫的武將,胤禛就算再不喜歡自己,若是打著阿瑪的名義來邀請他,他一定會來。

到時候自己一展歌喉,柔美的嗓音配上自己的美貌,只怕要將旁人的魂給勾了去。

聽說費揚古將軍邀胤禛切磋射箭,大皇子和太子紛紛來了興致。

胤禛的騎射雖是滿清第一巴圖魯所教,但在一眾皇子中,卻並不出眾,甚至可以說是他的短板。

今日正是個好機會,要是胤禛沒有失誤也就罷了,否則的話,正好又有了可以奚落他的機會。

於是大皇子和太子一臉興致勃勃,喊上另外幾個關係近的皇弟,紛紛簇著胤禛向林苑去了。

誰知到了地方,壓根沒見著射箭的場地和費揚古將軍的影子,倒是有個一襲水紅色紗裙的美人兒在唱歌。

那身影看著還有些眼熟。

胤禛一頭霧水。

一曲《滿庭芳》,歌喉婉轉,聲音柔媚,配上柔則那曼妙的身姿,將幾位皇子的眼睛都看直了。

不得不說,柔則這張臉,確實是難得的美貌。

“這是誰府上的歌伎,姿色竟有如此上乘。”大皇子貪婪的眼神不加掩飾地打量著柔則的身段。

太子抿唇不語,雖不像大皇子那般口無遮攔,不過眼神中也隱隱露出興味。

“大皇兄既喜歡,何不去打聽一圈,把這人討回府裡做個侍妾。”三皇子哈哈大笑,附和著大皇子道。

胤禛此刻面色鐵青,表情陰沉的彷彿想殺人一樣。

他已經意識到所謂的“費揚古將軍邀請他射箭”不過是個幌子,自己竟被眼前這個女人使計騙了過來。

敢在他面前耍這種小聰明,真是膽大包天!

何況幾位皇兄輕浮的笑聲不止,如此刺耳。

他冷漠開口:“大皇兄,這是我府上前些日子新納的格格。”

一瞬間眾人的調笑戛然而止,空氣安靜的彷彿凝固了。

在場的幾位皇子倒談不上忌憚胤禛,不過“言語調戲自己手足兄弟的妾室”,這話一傳出去,實在有損他們的名聲。

方才出言最輕浮的大皇子,此刻尷尬的摸了摸鼻子,訕訕賠笑道:

“實在是皇兄疏忽,未曾想是四弟府上新納的佳人,方才的話,四弟可別放在心上啊。”

大皇子此刻心裡在暗罵,按理說一個格格是沒資格參加太子生日宴這樣的場合的。

那些前來赴宴的女眷,都是有頭有臉的正福晉,再不濟也是個側福晉,他都認得。

加上柔則那一身裝扮行頭,又在這唱歌,不止是他,在場的許多人見了,第一反應都是誰家的歌姬在這拋頭露面,想借此機會爬主子的床。

這怎麼能怪得了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