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則輕嗤了一聲:“行吧。平日裡這般怠慢,本主日後定會找他們算賬。現在疫病橫行,你先去把這茶具好好沖洗乾淨了,再給本主拿回來。”

“是。”錦畫悶聲應道。

很快她就回來了,對柔則說:“小主,奴婢已經按您的吩咐都做完了,至於您之前摔破了杯口的那套茶具,奴婢就替您扔了?”

柔則“嗯”了一聲,神色淡淡:“去吧,你回來的還挺快,是個辦事麻利的,有你這樣得力的人在身邊伺候,本主也可放心了。”

“多謝小主誇獎。”錦畫垂首。

她自始至終都覆著口鼻,手中用一方乾淨的棉布隔著那些器皿,並未直接觸碰過。

錦畫按著柔則的要求,將清洗過的新茶具放在了桌案上,又拿起原先那一套,輕手輕腳地出了門。

待她出去後,柔則百無聊賴的坐在榻上發呆。

自從被貶為了答應,她一直都鬱鬱寡歡,既不願出門,也不願找點事做,每日在東暖閣裡枯坐著。

以前她無事時還常常會吟詩作畫、吹簫撫琴,如今皆提不起什麼興致來。她最喜歡練的舞,也因為膝蓋的舊傷,再不能跳了。

錦畫正忙著安排粗使太監們燻艾草,柔則不願讓旁人來近身伺候,便出聲將芳若喚來了。

芳若瘸著一條腿行走不便,卻不敢耽擱,聞言來到了她的面前:“小主有何吩咐?”

柔則坐的端正,看著她艱難的彎下身子給自己行了一禮後,柔聲開口道:“芳若,你我主僕多年情分,你既然腿上有傷,還在本主面前拘著這些禮做什麼?”

芳若謙恭的說:“奴婢不敢失了禮數。”

柔則滿意的笑了笑,這才溫聲說:“本主叫你來是有一事想安排給你。”

她的目光落在芳若受過重傷的那條腿上,打量了幾秒後又移開了視線。

芳若從前本是個得力的忠僕,只是這腿傷真是礙事,現在的她都不能方便的替自己辦事了。柔則心想。

她這才慢條斯理地開口道:“你也知道,皇上罰了本主一年的俸祿,如今在宮裡生活,手上的銀錢吃緊。額娘上個月偷偷貼補的銀子已經花的差不多了,所以本主想著,讓你幫忙給額娘遞個信兒,這幾天再暗中派人送來些銀兩。”

芳若聽罷面露為難之色:“小主,奴婢聽聞因為京城時疫爆發,皇上和皇后娘娘已經下令,禁止宮中的人私自與外面有任何交接……”

柔則白了她一眼:“規矩都是死的,你偷偷摸摸的遞訊息出去,別被人發現了不就好了?”

芳若:…………

小主為什麼總是有這種不切實際的想法?

柔則見她猶猶豫豫,有些不耐地催促著:“芳若,我們宮裡的銀錢已經快花完了,你若不去,下個月怎麼辦?”

芳若思索了一下,換了個理由勸道:“小主,外面疫病流行,又傳染的如此厲害,奴婢去是可以去,只是凡事總有萬一,若是不小心被感染,小主也會受到影響,那可怎麼是好?”

柔則想了想外面“一人染病可傳染一室”之類的傳言,目光中流露出幾分瑟縮之意。

在宮中沒有銀子,有很多事情是會有所不方便,不過皇上總不會讓她餓死。一時的清苦艱難,忍一忍就過去了。

若是不幸染上時疫,那就得不償失了。

柔則糾結了一下,決定還是不要在風口浪尖上冒險,因小失大的好。

她懨懨的擺了擺手:“算了吧,等這段疫病的風波過去了再說。”

見終於勸住了小主,芳若也是鬆了一口氣,恭敬的說:“小主明鑑。”

然而第二日一早,柔則剛一睡醒,就覺得身上沉沉的沒什麼力氣。

她想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