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柔則侍過寢後,胤禛來她院裡的次數雖算不上專寵,不過也隔三差五的會在聽泉閣留宿。

這讓原本就自視甚高的柔則,愈發春風得意起來。

平日裡與李靜言說話時更是有了底氣,二人本就互相看不順眼,這下,每每大家來攬月閣請安時,幾乎都要看她們兩個上演一次夾槍帶棒的口角。

只要她們的言語不算過分,宜修也懶得多管。除非眼看著話題止不住了,她才會出聲制止。

就比如方才—

“聽說柔則妹妹最近練歌練的很勤啊,這又是唱曲又是跳的,花樣倒是多的很。”李靜言不屑地瞥了一眼今日又與她撞衫的柔則,忍不住開口譏諷道。

柔則也不惱:“姐姐說笑了,偏王爺前幾日還誇讚妹妹,聲似鸝音婉轉,舞若驚鴻呢。”

柔則面上的得意之色更甚,氣得李靜言面色鐵青。

“妹妹日日苦練歌喉,可別吵到了咱們眾姐妹就行。”她的眼珠轉了轉,懟人時,大腦運轉速度似乎也達到了巔峰。

“哦,差點忘了妹妹的聽泉閣偏僻的很,難怪這麼肆無忌憚也不怕吵著旁人。”李靜言嗤笑出聲。

柔則臉色變了變,李靜言的話戳到了她的痛處。

雖說承寵了這些時日,胤禛對自己也不像一開始那麼冷淡,但絲毫沒有給自己更換住處的意思。

她也旁敲側擊地暗示過,“聽泉閣地處偏僻,屋子又狹小陳舊,恐怕不能很好的伺候王爺舒心。”

不過胤禛竟然毫不為所動!

同為這王府裡的女人,總感覺她處處低別人一等似的,連李靜言那個女人都敢三番五次的對她夾槍帶棒。

一大早的請安就在這樣的插曲中結束了。

這天晚上,胤禛出現在了柔則的聽泉閣。

他只給了柔則格格的位分,多羅格格始終對此十分不滿,就連一心撲在戰場上的費揚古將軍,也頗有微詞。

今日下了朝,費揚古將軍狀似無意地向他問起柔則的境況,話裡話外的暗示之意已然明顯。

胤禛可以不把多羅格格這般輕狂的蠢貨放在眼裡,卻不能不顧忌費揚古將軍。

眼下正是他羽翼未豐的時候,還需要烏拉那拉氏的助力。

“王爺,您來了?”見到胤禛的身影,柔則一臉驚喜和嬌怯。

哼,聽泉閣偏遠又如何?王爺還不是來看她了。明日見了李靜言,又可以好生排擠她一番!

“嗯。”胤禛揹著手,徑直在上首落座。

用晚膳間,柔則正舀起了一勺竹筍雞汁羹要往嘴裡送,這時胤禛突然開了口。

“你妹妹月份大了,平日裡行動愈發不便,本王也不忍她如此勞累。”

“眼看年關將至,府中事務就更忙,光有齊格格幫她料理,只怕還是有些力不從心。”

說罷胤禛不再言語,而是沉默的喝起了碗中的湯來。

柔則有些驚訝,不過她也不傻,聽得出胤禛的言外之意。

她當即毫不猶豫的起身,行了個端端正正的禮來:“妾身也不忍妹妹如此辛勞,願意替她打理內務。說起來妾身自幼在將軍府時,便跟隨著母親學習怎樣處理府中事務。”

她柔婉一笑,“想來,妾身應當不會讓王爺失望的。”

胤禛斂眉不語,他想起宜修一個不受重視的庶女,從前自是沒人會教她這些,卻能把他的王府打點的井井有條,倒是讓人刮目相看。

他的目光幽幽落在柔則身上,帶著些探究的意味。

柔則沉浸在胤禛要分權給自己的喜悅裡,一雙美目裡滿是春風得意。

胤禛將她的反應盡收眼底,淡淡一笑:“那年關之事,本王就交由你來打理了。不要讓本王